頭顱從脖頸上滾落的同時呢喃出聲,然後咚咚兩聲悶響,塗紅紅分家的頭和身體接連砸在地上。
啪啪啪——
塗紅紅的眼睛上翻,看到了持刀的藍染在輕輕叩手鼓掌。
“很精彩呢,二丫。”
一如既往溫潤文雅的聲音傳入耳畔,塗紅紅卻覺得眼前的男人無比陌生:“你……藍染?!”
接近於神的生命,頭顱被斬是致命傷,但不會立刻死亡,得到及時的救治,甚至能恢複原貌。
這也並不影響她說話,她瞪大了眼睛看著藍染,看著這個自己一直曲意接近戲耍的青年,甚至懷疑眼前的這一幕是幻覺。
我被他……偷襲斬首了?!
“時間異能?不,不是!是幻覺?什麼時候?許勝男呢?許景堂呢?藍染!你是何方神聖?!你怎麼可能能影響到我?!”
“是完全催眠。”藍染道:“至於什麼時候?誰知道呢,可能是你帶我一起躍進許勝男臥室的時候,可能是我們吃銅鑼燒的時候,可能是我們坐列車來中都的時候,也可能是你我初見的時候。
感謝你這些年的精彩表演帶給我的愉悅,到了謝幕的時候了。”
“……開什麼玩笑?!”
塗紅紅的頭顱猛然飛起,懸浮與藍染平行,表情猙獰,無法接受從天堂到地獄的變化。
明明剛才都還很順利的!
“……是白羚和樹安排的吧?原來如此,我早該想到的,白羚的助手是我,樹又怎麼會沒有任何一個親近的部下伴隨在身邊?!
真是被你們耍得團團轉啊,藍染!但現在他們兩個被人拖住,隻憑你?以為偷襲我就結束了嗎?!終究是一個分身罷了,被殺死也隻會損耗一些力量!你等著,藍染,我必殺你!我必!殺你!”
話落,她想飄渺散去,將力量傳送到其它的分身身上。
和維持平衡的本體不同,分身的力量傳送,可以粗暴!
但再一次,撞到了一堵牆。
於是她的猙獰也僵在了臉上。
“我說了,我的異能是完全催眠,你直到現在才發現嗎?你早已經是本體了。”藍染說道。
“……不可能。”
本體死了?許景堂死了?
這幾天許勝男還提到過!
是被催眠了?不,也不可能!無論如何本體死亡我也不會不知!
除非……有更特殊的狀況。
什麼?藍染?白羚?樹?
“季星?季星!!”
“是你!隻有你!你在吧?!你出來!季星!你給我出來!!”
“17年前我頂替你暴露在人類麵前,這些年來絲毫無犯!隻因為和白羚、樹結交,你就幫助白羚那女人對付我?!你怕他們嗎?!”
“真遺憾。”藍染歎道:“季星不在。他處理了許景堂身上的妖魔信息,複活了許景堂。這一切都在暗中進行,不會讓許勝男知道。
在我們來到這裡之前,他已經以一個電話把許勝男和許景堂父女調走,這裡發生的事,除了你我他之外,將會被永久地埋葬。”
“……他會為許勝男著想到這種程度?!”
“是啊,會的。”藍染微笑:“你知道嗎,二丫。我們所在的世界就像是鏡中花水中月,沒有人敢保證自己的所知所見就是真相。
你不必怨恨他,也不必對白羚和我的戲耍而耿耿於懷。
要殺你,隻是因為季星與我是人類,而你是妖魔。白羚與樹也會在不久後與你相伴的,二丫。”
“……什麼?人類?”
唰——
劍刃再次掠過,塗紅紅的腦袋直接被截成兩半!從中裂開的兩半頭顱再次砸落,並迅速在兩邊額頭上頂出了一對紅角!
在此同時,狂風奏響,地麵的無頭屍體身後驀然震展開一對紅色的羽翼,兩半的嘴巴開合重奏。
“季星是人類?傾向於人類的神嗎?你隻是他的部下?白羚和樹也是你們的目標?!哈哈哈,如果沒有撒謊,我倒真的很期待了!
不過你以為這樣就能殺死我?季星太托大了!藍染!不管你們將會做什麼,但你這混蛋,你這玩弄人心取樂的混蛋,我終究還是失敗了,而且恐怕永遠沒有機會報複季星了,但至少要帶你去死!”
顯露妖魔真軀的幾截身軀瘋狂湧向藍染,藍染雙手舉刀。
“妖魔終究是容易失去理智的嗎?真遺憾,我更希望你能保持一些風度,保留你那布局幾十年的頭腦,而非隻是斬殺一隻野獸。”
“永彆了,二丫。”
浩瀚的劍光墜落。
塗紅紅兩顆眼睛睜到了最大。
為什麼?為什麼啊!這家夥…就算不偷襲,可能也比我更強?!
轟——!!
……
……
17年前,季星實驗室。
“人類,純粹的人類,這下能放心了吧?”小哀拿著許勝男血液的檢測結果道:“還笑話勝男姐被照片嚇壞了,你不也是?”
“不是害怕,隻是你也知道我的情況,這事確實挺邪門。”季星笑道:“沒問題最好。”
“也不能說完全沒問題。”小哀搖頭:“儀器還不夠精密,但憑我的經驗來看,勝男姐似乎有著一點基因缺陷或者基因疾病。”
“哦?也是,那誇張的體型的確不該是正常鍛煉的女性所有,你覺得會是什麼病?”
“……嗯,大概得把它取名為勝男症吧?原因倒是有些猜想,這有點像近親結婚的基因缺陷病。”
“近親?許叔?”
……
“在那之後不久,我就發現了許叔身為轉修妖神的情況,並很快推測出了這與塗紅紅的關聯。”
許勝男默了默,道:“三年前在金輝城殺死老周後,我問你被妖魔吃掉的人還有沒有可能有救,你說普通的一定不行,但轉修妖神轉修神獵那種遺傳信息還完整的,或許能救一救,就是指我父親吧。”
季星頷首:“沒錯,在那之後不久,我就以手術和我自身的力量結合,讓許叔還原回了許叔。勝男姐不必心有芥蒂,雖然發生了種種狀況,但他依然是生你、把你撫養長大的許叔,以後也一直是。”
許勝男望了望遠方。
明明是頂級神獵妖神之間的衝撞,所有的威能卻都被束縛在她的小小臥室中,街道上的行人毫無覺察,他們站在離那個地方近千米的位置,卻能清晰的看到和聽到。
這是超越了她理解的力量。
“藍染不是說你要暗中處理這一切,不讓我知道嗎?”
“換彆人我就默默做了,但勝男姐你的話,坦誠比隱瞞更好,因為我知道勝男姐能承受得住,也一定會希望自己知道真相。”
“……就像紅紅說的那樣,我堅強?”許勝男的牙齒狠狠地咬出咯吱聲響,轉頭盯向季星的臉。
“堅強就要被你們一遍遍衝擊我所知的鏡花水月般的世界?!”
“李禾!不,季星!你不該告訴我究竟是怎麼回事嗎?!是李禾遭了你毒手,還是自始至終……”
“自始至終。”
季星鄭重看向許勝男那繃起的麵孔,道:“李禾是我為了方便而起的化名,但有一點你可以放心。
我是人類,從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永遠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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