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終於結束了?”
遠離戰場核心百公裡外,躲藏在沙坑中的沙丘獵狗群一個個縱躍出來,狗臉上人性化地驚疑不定。
納亞菲利並不怯戰,隻是不願意去打絕對無法獲勝的戰鬥,當費德提克輕易殺死了澤拉斯後,她就知道了十大惡魔之首的含金量。
那自然應該逃離。
哪怕傳說中被費德提克盯上的絕對不會幸存,但納亞菲利不信。
如果沒人幸存,費德提克的傳說是怎麼來的?比起其它幾位,她覺得自身的‘恐懼’應該不值一提。
可逃著逃著,身後的戰鬥越來越不對勁……那是亞托克斯?
不可能,同為暗裔中的頂尖強者,她很了解亞托克斯的力量,哪怕比自己稍強一點,但也絕對不會強到這種程度,否則上一次的戰爭中他就足夠統一所有暗裔了!
那會是誰?在場她不認識的隻有那名人類法師,但與其讓她相信是人類法師的力量,還不如亞托克斯呢,或者阿茲爾趕了過來?
原本戰鬥的勝負是不需要猜測的,但現在她卻無法確定了,費德提克……應該不可能被殺死吧?
下一個瞬間,所有的狗眼在同一時刻睜大,納亞菲利知道了費德提克確實沒有被殺死,但代價卻是一具身體慘嚎著被鐮刀斬滅。
不……不!
她還有著遠大的誌向,她想用獵狗的團結來勸導至今仍幸存的幾名暗裔,聯手統治這個世界!
她怎麼能死在這裡?!
但費德提克似乎在彌補剛剛的戰損,鐮刀沒有絲毫留情。
這片黃沙中多了一具具恐懼絕望的獵狗屍體,陰森的稻草人站在它們中間,遙望著西南方向。
那裡有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生活著真正統治世界的星靈們!
“他們回來了……回來了……”奇異的低語在費德提克口中呢喃出來,他似乎增添了幾分神智。
……
殺死他!阿茲爾沒有想到當自己第一眼見到季星、發現季星正處於受傷嚴重的狀態時,冒出來的第一個念頭竟然是如此的。
這沒有理由,卻解釋得通。
他知道自己內心在忌憚,或者說有種不願意承認的恐懼。
帝王總是不願出現超乎他掌控的力量,就算回到恕瑞瑪的鼎盛時期,季星表現出來的力量都能擁有舉足輕重的話語權,彆說如今了。
但這不行,也殺不死。
他迅速調整好情緒,道:“塞維爾,吾是阿茲爾,恕瑞瑪帝國的皇帝。我想你已經了解了吾複活的原因,大學士也向吾說明了和你的相遇,感謝你幫助了吾的後裔,擊退了澤拉斯,保護了沙漠子民。”
他的聲音威嚴,皇帝的腔調十足,簡直和遊戲配音一模一樣,用的還是古代恕瑞瑪語。
身邊的內瑟斯本還打算為季星翻譯,卻聽季星無障礙地用古恕瑞瑪語交流道:“彆客氣,你的後裔欠著我的債,順手而已。”
有很多魔法書籍是用古恕瑞瑪語記載的,因為那畢竟是一段文明的巔峰,所以季星早有涉獵。
阿茲爾略微驚訝,道:“吾知道你和希維爾的交易,隻有兩個請求。不要傷及希維爾的性命,幫吾勸說她回歸奈瑞瑪桀。”
他很珍視希維爾這份幸運流傳下來的血脈,因為成為天神戰士後誕下子嗣不易。但唯獨替希維爾‘償還債務’的事他做不到,因為他是恕瑞瑪的皇帝,象征著帝國的威嚴。
其實他更想抹平這份‘債務’,一萬枚金幣對他來說算什麼?但季星保護希維爾的事實在先,他無法開口,也無法把握開口後的結局。
“第一件事當然沒問題,也並非一定要一萬滴血,或許一千、甚至幾百,就能讓我有足夠的收獲,到時候交易自然就終結了。”季星麵對阿茲爾道:“至於她願不願意回到你身邊,我就不乾預了。”
哪怕季星強到超常,阿茲爾也並不相信季星能從希維爾的血液中解析出天神、太陽的力量,反倒更擔心季星用去做彆的什麼事。
沉默了片刻,他的目光轉向季星手中那柄用岩石層包裹的魔劍。
“亞托克斯的劍麼……”
內瑟斯開口道:“塞維爾,不要小瞧虛空。曾經的亞托克斯是一位人人敬愛的將軍,每一次戰鬥都身先士卒,不畏生死。
恕瑞瑪每一名天神戰士也都是經過重重考核才獲得了飛升資格,或許有自誇的嫌疑,但他們都是品格高尚之士。可接觸虛空的,無一例外都墮落成了暗裔,那股力量太詭異了,能讓所有人迷失。”
“我會足夠小心的。”季星說。
繼而氣氛便有些尷尬起來。
季星能看出阿茲爾有很多話想說,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比如邀請之語,若是季星拒絕,他該怎麼辦?無所謂?皇帝的威嚴怎麼辦?
力量的絕對差距讓這位皇帝在季星麵前天然矮了半頭,恕瑞瑪帝國的皇帝卻絕不能認可這種事,不可能以半低位、甚至不願意用平等的姿態和季星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