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識琛說:“沒彆的事我出去了。”
項明章忽地抬頭,昨晚沒睡飽,今天戴了一副眼鏡遮黑眼圈,彆人戴顯得斯文,他的鼻梁又高又挺,眉目淩厲深邃,細細的銀絲邊鏡框一修飾更叫人瞧不出喜怒。
項明章道:“PPT發你郵箱了。”
聽語氣不太歡喜,楚識琛後知後覺:“是不是影響你休息了?”
鏡片後的眼睛眨了眨,項明章故作無謂地說:“沒有,很催眠。”
楚識琛回秘書室查看郵箱,PPT修改過了,最後插/入一張空白頁寫了問題和建議。
字體大紅色,沒分段,沒標點符號,一部分甚至沒斷句。
不難看出寫的人當時有點狂躁。
接下來幾天,楚識琛恪守秘書本分,免得項明章伺機挑錯。
第二次交流在曆信銀行總部如期舉行,由彭昕帶隊,交流效果很成功,沒有辜負這段時間項目組的努力。
這個項目分量大,周期長,離競標有一個半月的間隔,大家辛苦這麼久可以喘口氣了。
為了犒勞項目組和鼓舞士氣,彭昕決定一起聚餐大吃一頓,然後放三天假讓大家好好休息一下。
定好餐廳,彭昕去邀請項明章。
項明章有自知之明,他去了員工肯定不自在,便囑咐彭昕帶大家好好玩,他負責報銷。
彭昕又去邀請楚識琛,入職以來楚
識琛私下和同事交際甚少,他有意參加,但項明章不去,萬一有事吩咐他不能不在。
楚識琛隻好回絕,準備留下加班。
結果項目組剛走了一刻鐘,項明章瀟灑地拎包下班了。
楚識琛自認倒黴,去辦公室關掉智能係統,收拾東西回家。
他從辦公大樓出來,遠遠望見園區大門堵得水泄不通。
走近聽見爭吵,貌似有人在故意鬨事。
園區大門外,一輛大悍馬橫停擋在路中間,門衛從勸說到驅趕,車主就是死皮賴臉地不肯走。
司機載項明章下班,被堵在門內,正打算報警,悍馬車主突然跳下了車,大喊一聲——“楚識琛!”
楚識琛經過一旁,不由得停下。
錢樺跑到他麵前:“可讓我逮住你了!”
四周眾目睽睽,楚識琛顧不上尷尬,壓低嗓音問:“你來這兒乾什麼?”
“找你啊。”錢樺不滿地說,“約你怎麼那麼費勁?打電話敷衍我,發信息不回,你要跟我絕交啊?”
楚識琛說:“那你也不能堵在公司門口。”
錢樺頑劣一笑:“我提前發微信了啊,說來找你,你又沒說不行。”
這時司機下了車,走過來說:“楚秘書,能不能讓你朋友把路讓開,不然我隻能報警了。”
“呦,一個司機這麼硬氣。”錢樺透過擋風玻璃朝車廂內張望,“後麵坐的誰啊,是不是項總?”
車窗降下一截,項明章偏頭露出半張臉,神情眼色儘是傲慢,他大伯項琨和錢樺的父親有點交情,他對這個腦殘也有點印象。
錢樺招了招手:“嗨,項總,我來接哥們兒happyhour,一起啊?”
楚識琛個子高,把錢樺吊兒郎當的身體一拎,低聲警告:“彆胡鬨了!”
錢樺扭了扭:“怎麼了,我好客,項總肯不肯賞光啊?”
上次在夜店一夜不歸,估計就是和這個腦殘泡在一塊,項明章說:“不了,彆妨礙你們花天酒地。”
楚識琛聽出十足的諷刺,抬眸對上項明章目光,那麼輕蔑,仿佛他已經和錢樺不堪地鬼混在一起了。
錯過聚餐,被這麼個大麻煩找上門,被一眾人議論圍觀,再被項明章鄙視,楚識琛的薄臉皮沒經曆過這麼豐富的考驗。
他心底激起些微慍怒,隻想趕快離開現場。
索性不管了,為了讓錢樺消停,楚識琛大步走到悍馬門前,問:“走不走?”
錢樺屁顛屁顛跑來:“走著!”
項明章冷眼看楚識琛坐進副駕,轟鳴傳來,悍馬調轉車頭飛馳不見了,他升起車窗,隔絕了大門口未散的尾氣。
司機問:“項先生,直接回公寓嗎?”
項明章忽然想打一場搏擊,說:“去俱樂部。”
悍馬拐出街口,楚識琛抬肘搭在車門上,手掌撐著額角,頭疼。
手機響,南京那邊的主辦方發來通知。
楚識琛看完答複,正事耽誤不得,他切到通訊錄,腦中浮現出項明章在車窗內的表情,稍頓按下了通話鍵。
接通了,楚識琛利落交代:“研討會的時間定下來了,下周一。”
項明章道:“訂車票和酒店。”
楚識琛不確定項明章是否一個人前往,問:“要不要帶助手,我發通知。”
剛說完,錢樺靠過來:“我今晚給你介紹一個尤物!”
項明章聽得一清二楚,在人前沉穩端莊,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樣,讓他差點忘了楚識琛以
前是什麼操行。
他握著機身,不經意間譏諷脫口而出:“憋壞了吧。”
耳邊靜了須臾,楚識琛說:“什麼?”
項明章道:“在風月場上保存點體力,周一彆耽誤正事。”
楚識琛顧不上分辯前半句:“你的意思是?”
項明章說:“這次出差,我帶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