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技術組長肯定會換人,有可能是下麵的組員補位,或者另外空降,確切消息要等官方公布。
記孟燾臉色蒼白,不敢再多說什麼,摘下眼鏡抹了一把汗水。
楚識琛說:“孟總監,不管怎樣首輪交流結束了,調整一下,跟銷售部做好交接。”
孟燾定了定心:“做完該做的,我願意承擔一切後果。”
“現在談後果還太早。”項明章說,“回去吧,售前這陣子辛苦,讓你的人休息兩天,今天的事不要跟其他部門嚼舌頭。”
孟燾保證完出去了,辦公室隻剩下項明章和楚識琛,折騰一天,太陽落山了,不合時宜的燦爛霞光從落地窗照進來。
項明章將領帶扯開一點,走到酒櫃拿了一瓶威士忌,問:“有沒有興趣陪我喝一杯?”
楚識琛道:“喝酒可以,但我不在辦公桌上喝。”
項明章輕哂一聲,捏著酒瓶和杯子走到窗邊,他遞給楚識琛一隻威士忌杯,然後將印著白色帆船的酒標向外,說:“這瓶是帆船威士忌,一帆風順的意思。”
楚識琛玩笑:“開始尋求心理安慰了?”
項明章又說:“這一瓶含有更高齡的原酒,更烈,所以順風之中,會經曆一場風暴。”
楚識琛呷了一口,酒杯裡彌散著柑橘的風味,渡到舌尖,花草香,咖啡果酸,伴著微辣的酒精充盈了鼻腔和咽喉。
喝完一杯,項明章忽然問:“我是不是決策失誤了?”
楚識琛說:“是過程不夠周密,本來可以避免的。”
項明章道:“現在隻能迎接風暴。”
楚識琛緊閉唇齒,舌尖輕舔上顎殘留的酒份,真正的海上風暴他見過,一麵巨浪就能吞噬所有。
可他逃過一劫活了下來。
那眼前這些,又算得了什麼?
楚識琛伸手跟項明章碰了個杯,隨後一飲而儘,說:“最壞的結果不過是項目丟了,天又沒塌,項樾又不會破產。”
項明章仰頭喝光了酒,笑道:“楚秘書真是大氣。”
現在一動不如一靜,等官方給出態度和指示,再想下一步的對策,必須要穩,千萬不能急中生錯。
到時間下班了,發生這種事情,老板不走彆人誰也不敢亂動,項明章收拾了一下,和楚識琛一起離開。
司機留在醫院,暫時供佘主
任的家屬差遣,項明章懶得等彆的司機過來,正想問楚識琛怎麼走,一出辦公大樓,項如緒的車在門口停著。
楚識琛打了聲招呼,先走了。
項明章拉開車門坐進副駕駛,沒說什麼,項如緒也沒問,發動車子駛出園區,朝反方向拐了彎。
項明章皺眉:“去哪?”
項如緒說:“靜浦大宅,去爺爺那兒啊。”
月末了,要回家裡一起吃頓飯,項明章忙得忘了,並且不肯遷就地說:“我今天沒胃口,不去了,送我回公寓。”
項如緒道:“今晚全家都在,你不能缺席。”
四下沒有旁人,項明章本來就心情欠佳,連裝都懶得裝了:“誰說的不能?姑姑,還是你爸?上次在醫院給他們教訓,是因為隔壁有些叔叔伯伯聽著,身邊有楚秘書看著,我不想鬨得太難堪。”
項如緒說不過他:“那件事過去了,何必再提,今天……”
項明章語氣很輕,儘是狂妄:“今天誰再招惹我,建議看看公司的持股情況,清醒一下是誰說了算。”
項如緒生氣了:“項明章!”
紅燈,急刹記車,項明章在椅背上撞了一下:“你這個駕駛水平,我還不如叫出租。”
項如緒無奈道:“不管怎麼說,大家都是兄弟,大喜的日子能不能收斂一下,忍一忍?”
項明章疑惑:“大喜的日子?”
“我哥沒通知你?”項如緒夾在中間快受不了了,“他和秦小姐後天結婚。”
項如綱本來計劃前一陣子辦,項行昭突然生病,所以推遲到了現在,再等下去新娘身孕明顯,就不方便了。
結婚當天要在靜浦行禮,今晚全家要商量一下流程。
項明章聽完更不想去了。
信號燈變綠,項如緒猛踩油門直奔靜浦的方向,過了片刻,說:“婚禮請柬給楚家也發了一份。”
“我爸媽的意思。”項如緒說,“彆人無所謂,我希望楚秘書能參加。”
上次在醫院病房,項明章差點和項琨吵起來,是楚識琛及時又精準地撫平了項明章的情緒。
項如緒看在眼中,這些年,家裡也好,公司也罷,從沒見過誰能做到如此,他忍不住問:“明章,你跟楚秘書什麼關係?”
項明章說:“你覺得呢。”
項如緒猜道:“得力助手?好朋友?我知道了,他是你的心腹。”
項明章暗道,楚識琛自己的腹部CT都疑點重重,還當他的心腹。
項如緒看他沒反應,猜不下去了:“你不想說就算了。”
項明章回答:“不是不想說,是我說了不算。”
項如緒冷哼:“持股那麼多,我以為你什麼都說了算呢。”
項明章的回旋鏢紮到自己身上,倒不覺得痛,他摸出手機,估計楚識琛已經到家,
看到婚禮請柬了。
項如綱的麵子恐怕不夠大。
項明章另外發送了一條邀請:周末到靜浦,我們一起喂芙蓉鳥。
很快,楚識琛矜持地回了一個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