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明章回答:“新的技術組長定了。”
楚識琛:“是誰?”
項明章說:“胡秀山。”
北京動員會的前夜,楚識琛查了官方人員的詳細資料,他回想起來“胡秀山”這個名字,本市文旅部門的一把手,彆說佘主任,比選型組的總經辦人的職位都要更高。
這太超乎意料了,楚識琛問:“這算空降嗎?”
項明章捏著車鑰匙在太陽穴上敲了兩下,說:“空降指的是兵,這是空降了一位司/令下來。”
花園裡的人幾乎走儘了,項明章去彆墅車庫開了一輛跑車,
楚識琛坐進副駕,引擎發動,走靜浦的側門抄了近路。
跑車在大道疾馳,項明章和楚識琛懷著同一件心事沉默。
宣介會發生意外,官方直接派來上級接代佘主任,說明對這個項目非常重視。越重視,項樾的處境反而嚴峻,一次失誤則是極限,之後再容不得分毫差池。
胡秀山的職位和頭銜很多,技術組長是最不起眼的一個,楚識琛擔憂道:“胡先生恐怕不好接觸。”
項明章說:“胡秀山這個位子,他一來等於接手整個選型組,聽彙報,拿主意,應該不會和任何一家公司私下交涉。”
各家公司鉚足了勁,都想比彆人多了解一點需求,多掌握一分痛點,“技術組長”是被盯得最緊的。
楚識琛說:“難道項樾隻能放棄這條記線?”
“彆的公司也一樣。”項明章握著方向盤,“胡秀山太難啃了,大家會把目標轉投在選型組其他人身上。”
孟燾在電話裡轉述了佘主任的意思,不要嘗試從胡秀山下手,白費工夫。
這個項目很大、很重要,但宏觀上,它是國家“文旅規劃”這個總項目的一環。
胡秀山位高權重,說得通俗點,他要操心整個“文旅規劃”的推進和建設,不會把多少精力放在選型組上。
楚識琛沒想到,一場婚禮尚未結束,變故陡生,不由得歎了一口氣。
項明章打開一首舒緩的音樂,說:“沒事,就當技術組長空缺,我們找彆人。”
楚識琛明白這不過是自我安慰,官方有可能拆標,所以項樾破解智天的策略,帶著亦思搞A加C,現在把控技術的人換了,胡秀山未必認可。
而且項樾辦砸了宣介會,胡秀山又是什麼態度?
一切都太未知了,太沒底了。
如果一場仗沒有把握就去打,就算揮兵放箭,衝鋒陷陣,贏麵又能有多大?
項明章連超了七八輛車,準時抵達舉辦婚禮的酒店。
原本計劃在戶外舉行儀式,推遲一段時間天氣冷了,隻好改成在酒店裡。
晚宴後是自由舞會,估計要熱鬨到深夜,項琨包下了整間酒店方便賓客過夜休息。
宴會廳內人頭攢動,華燈花朵,白紗香檳,項明章坐在主家那桌,楚識琛端了一杯酒,找到楚太太,落座在桌旁。
婚禮進行曲的前奏一響,周圍如夢似幻,新郎新娘挽手走向禮台。
儀式結束,晚宴開始了,楚識琛哪還有沒胃口,刀叉都未動,覷著桌上的燭台思索項目的事情。
氣氛逐漸熱烈,音樂換成了歡快的舞曲,新郎新娘率先跳了今夜的第一支舞。
楚識琛旁邊的位置空了,不多時,項明章走來霸占,不知要談公事還是私情。
正好男方一家來問候敬酒,大伯母看著他們:“你們兩個大帥哥坐著乾什麼,怎麼不邀請人跳舞?”
楚識琛笑笑:“我不會
,害怕貽笑大方。”
項如綱暗示道:“明章,你下午撇下伴娘走了,去請人家跳個舞唄。”
項明章心裡正煩:“你今天還不夠忙的?管這麼寬。”
大伯母打圓場:“不來電就算了嘛,這麼多女孩子,明章,總有你喜歡的類型吧,還是你眼光太高了?”
項明章說:“我眼光不高,就是膚淺,要請就請全場最漂亮的美女。”
楚識琛端坐椅中,左胸口在書房被弄出了痕跡,蹭著衣裳泛酸,周圍一陣熱烈的起哄,項明章起身繞過他,停在了另一邊。
萬眾矚目,項明章朝楚太太伸出手:“伯母,肯賞光嗎?”
楚太太受寵若驚:“最漂亮的是我呀?”
項明章神色倜儻,像個要說花言巧語的公子哥,開口卻低沉又認真:“兒子像媽,我看楚秘書的模樣,反得出您最漂亮,是不是很合理?”
楚識琛臉頰微熱,局促地端起香檳喝了一口。
楚太太心花怒放地去跳舞,上場前,項明章搭著楚識琛的椅背俯下/身,說:“伯母很高興。”
楚識琛盯著純白桌麵:“嗯。”
項明章在他耳畔坦白:“你知道我想哄&#303記40是你。”
耳廓發燙,楚識琛問:“為什麼哄我?”
項明章回答他,也是告訴自己:“放鬆一點,車到山前必有路。”
楚識琛點點頭,安心地說:“好,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