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識琛說:“所以你一直知道你父親在哪。”
項明章雲淡風輕:“知道啊,他每個月花多少美刀,搬幾次家,跟什麼人來往我都一清二楚。”
楚識琛敏銳地懂了,項明章遠不止是找到了項瓏,而是在監控著項瓏,他道:“我以為你對他滿不在乎,不聞不問。”
“沒有我給他錢,他早就餓死了。”項明章輕蔑地說,“我管著他,是因為他還有用,等用完了,是死是活都跟我沒關係。”
那天是項行昭主動提及項瓏,楚識琛道:“你爺爺很惦記你爸爸。”
項明章說:“我能找到他,其實多虧了老爺子。”
項行昭多年來沒放棄過尋找項瓏,後來項明章長大了,無論公私都最受倚重,他主動接棒搜尋項瓏的下落。
在項行昭麵前,項明章想念父親,希望全家團圓。
然而項明章找到項瓏,卻瞞天過海,直到項行昭生病腦退化,他才偶爾提起,顯露出對項瓏埋藏心底的厭惡。
楚識琛忍不住揣測,項明章對項行昭除了欺瞞,其餘是否真心?
倘若不是,那又因為什麼?
項樾上一年拿的大單步入實施階段,情況比較穩定,項明章道:“我暫時沒辦法兩邊兼顧,你現在和彭昕平級,互相配合管理業務方麵。”
楚識琛說:“你放心。”
門鈴響了,餐廳來送吃的,擺了十多樣,項明章隨便找了一部電影,是香港的喜劇片。
楚識琛竟然不笑,好幾次評價:“這些人怎麼那麼誇張。”
項明章倒是樂了:“你是不是沒去過現代的電影院?”
動物園,遊樂園,卡拉OK,楚識琛都沒體驗過,上一次閒逛還是在廣州,他道:“我最近留意了,好像沒有被人跟蹤。”
項明章說:“讓你發現就不叫跟蹤了。”
“在廣州不就發現了?”楚識琛把視頻看了幾百遍,一次次定格,“感覺An很想看清楚咱們似的,沒怎麼遮掩。”
項明章道:“他以為你就是楚識琛,失憶了。”
楚識琛玩笑地說:“那他下次不會走到我麵前吧。”
項明章剛安心一些,聞言道:“你學學防身術吧,要不去俱樂部入會,跟我一起練搏擊。”
楚識琛不喜歡做武夫,幼年在家跑得快了,聲音高了,長大後拍個桌子,踢個凳腳,父母親都會糾正他。
他用湯匙攪動著奶油濃湯,垂眸頷首,姿態文雅地問:“從哪能買一把左輪/手/槍?”
項明章愣了一下:“沈大少爺,現代中國是法/製社會,私人持/槍是犯法的。”
楚識琛從善如流地“哦”了一聲,不過摻雜了一絲遺憾。
項明章以為了解這個人的全部,原來仍有許多未知,他稀罕地問:“怎麼,你還會用槍嗎?”
亂世更要防身,關鍵時候甚至要保命,楚識琛並起食指和中指,不輕不重地抵住項明章的下顎,一抬,再滑到喉結,說:“鄙人槍法尚可。”
項明章蹭著微涼的指尖吞咽,像什麼點燃了,從喉結燒燎到胸口,他拉楚識琛入懷,一低頭,順著寬鬆的浴袍後領瞥下去。
楚識琛的雙胛之間有泛紅的掌印,估計兩隻腰窩處也有,項明章問:“是不是按得太重了,疼不疼?”
楚識琛撇開臉:“沒事。”
項明章瞧出不對:“怎麼了?”
在縵莊的第一次就……楚識琛承認興意強烈,他支吾道:“我不習慣你從後麵……按著我。”
項明章問:“為什麼?”
楚識琛說:“我覺得你想馴服我。”
男人在床上,多少會有征服欲,尤其是對待楚識琛這樣無可挑剔的伴侶,項明章沒有立刻否認,說:“你喜歡怎麼樣,不習慣怎麼樣,都可以告訴我。”
夜還長,吃過晚餐回臥室,楚識琛仰躺著。
床頭櫃抽屜沒關,項明章摸了個空:“用完了。”
楚識琛勾住項明章的手覆在左頰,低喃道:“不用是什麼感覺。”
項明章眸光明滅,事不過三,忍了一次兩次,第三次妥協隻能怪楚識琛手段高超,讓他無可招架。
他摩挲掌下的細膩皮膚,帶著狠勁兒警告:“明天難受自己負責。”
楚識琛感覺自己變了,從恥於細思,羞於談論,到現在會難耐,會索求,是項明章把他變成了這樣。
來不及怪罪,項明章忽然低下來,親他的額頭。
他閉起眼睛,聽見項明章說:“從後麵不是為了馴服你,有彆的原因。”
楚識琛問:“是什麼?”
融融燈光不及項明章的語調繾綣,他坦白道:“你的背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