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先生出身科舉大省,尚且能脫穎而出,對於科舉之道,那是極為精通的。賈瑚說是祖籍金陵,但是以他的身份,可以在神京寄籍參加這裡的科舉,甚至不要臉一點,直接拿了府裡的國子監名額,直接就能去考舉人。
因此,季先生直接說道:“你若確定走科舉之路,那就彆聽你父親的。他說的那些書,閒暇時候可以看看長長見識。你就算日後要跟同窗同年往來,需要的也不是這些,回頭我列個書單給你,想來以你的家世,全部搜羅來也不費多少力氣。你這兩年要做的是打好基礎,不要急於求成,回頭你要是跟著小王爺一起去弘文館,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也可以回來問我!”
賈瑚趕緊道謝,心中一塊大石算是放了下來。
徒嘉鈺開始讀書之後,徒嘉澤就閒了下來。
他以前因為身體不好,總是被限製在屋子裡,如今身體好一些了,便像是去了籠頭的馬一般,如今等閒根本不肯留在屋裡,起碼也得在院子裡玩,那真的是搞得沸反盈天,弄得奶娘乃至李氏都心力交瘁。
“娘娘,要不送二公子到前頭跟小王爺一起讀書?”玉梅如今儼然成了李氏的心腹,瞧著李氏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忍不住建議道。
李氏卻立馬拒絕道:“他還小呢,再等兩年讀書也不遲!”這些日子,徒嘉澤總是跑到正院去玩,回來就說吃了什麼,玩了什麼,一點都不惦記她這個親媽為了給他供奉藥師佛還在吃齋茹素,反而口口聲
聲都是“娘娘”、“哥哥”,再這樣下去,這兒子還是自己的嗎?必須把人跟正院隔離開來。
玉梅也有些為難,這才幾天功夫,西院就已經被弄得雞飛狗跳,光是被打碎的東西就已經不少了。原本李氏想要將人教訓一下,想到年前就因為扇了他一巴掌,結果鬨出生病的事情,便打消了主意。想要模仿正院的做法,在西院這邊複製一下,不肯額外出錢的情況下又使喚不動府裡那些匠人。
小孩子最會欺軟怕硬,若是李氏如同上次一樣強硬到底,徒嘉澤大概也就接受教訓了,能消停一些,可是她現在投鼠忌器,光會喊叫,徒嘉澤自然發現了她的色厲內荏,還有什麼好怕的,甚至還故意試探李氏的底線。
李氏如今是兩麵為難,又看不得徒嘉澤各種搗亂,糟踐東西,又沒法下手教訓,隻能是乾瞪眼。
玉梅琢磨了一下:“那要不接了兩位姑娘一起過來陪著二公子一起玩?”在玉梅看來,跟兩個姑娘一起玩,總不必擔心二公子被正院搶走了吧!
李氏頓時有些心動,然而,她卻沒想到,她自覺是紆尊降貴,但是趙氏她們幾個卻不這樣想。
讓女兒陪著徒嘉鈺這個小王爺的時候做低伏小,做個乖巧的好妹妹,那她們是情願的,不說日後如何,但是太妃娘娘指頭縫裡漏出來的一點好處,就足夠她們趨之若鶩。
可是陪著徒嘉澤,能有什麼好處!徒嘉澤彆看身體不好,性子卻頗為霸道。他在徒嘉鈺那裡很多時候都不怎麼肯讓他,更彆說是兩個姐妹了!李氏又從來都不是什麼大方的人,到時候幾個小孩子鬨了彆扭,隻怕還要生出埋怨來。
因此,去的人很快就回來了,委婉地表示:“兩位姑娘如今正在打絡子呢,隻怕二公子不喜歡!”
李氏立馬就知道,這是風荷院那邊的托詞,隻氣得柳眉倒豎,啐道:“都是一幫見風使舵的混賬,瞧著如今我落魄了,連我兒子也瞧不起了!”
說著,也不管徒嘉澤聽不聽得懂,就說道:“你那兩個姐妹就是沒良心的,日後她們要是有事找你,你也彆理她們!”
徒嘉澤也不喜歡跟兩個姐妹一起玩,她們兩個性子安靜,玩的時候也放不開,跟她們玩過家家還行,其他的,根本沒意思!因此,胡亂答應
李氏算是挑撥了個寂寞,看著
騎著竹馬在院子裡呼嘯而過的徒嘉澤,隻覺腦仁又疼了起來,好半天才說道:“我看他如今身體也不錯,就將咱們院子好好收拾一下,以後日頭上來了,就叫他在外頭玩吧!”
玉梅點頭答應了下來,心裡還是有些發愁,男孩子是需要玩伴的,側太妃不許二公子親近正院,兩位姑娘又不願意與二公子湊一塊,那二公子總不能天天在丫頭婆子裡頭廝混。
原本按照王府的規矩,像是徒嘉澤這個年紀,就該挑幾個年紀略大一點的小太監進來伺候。可如今,顧曉不喜歡用太監,府裡頭也就前頭有幾個當初伺候過先王爺的太監,如今也隻是領了幾樣閒差,唯有需要進宮的差事,才輪得到他們出馬。
至於徒嘉鈺,進宮念書肯定不能帶太監,有什麼需求,弘文館那裡自然有人幫著安排。等他大一點,有需要了,自然可以找內務府安排。而在這之前,顧曉是不打算多這個事的!
既然徒嘉鈺這個小王爺身邊都沒有,西院這邊自然不能先開這個頭。玉梅如今倒也對李氏母子有幾分真心,因此便說道:“娘娘,奴婢看著二公子身邊伺候的丫頭年紀也漸漸大了,隻怕過不了幾年,也該不如選幾個沒留頭的丫頭進來先伺候著,她們也能陪著二公子玩!另外,等二公子搬到外院去,伺候的小廝也得先叫人看起來。”
李氏拉著玉梅的手,歎道:“虧得你想起來這個,我倒是一直沒想起來!這事我這邊說了也不算,還是得去求那位!”說著,李氏又歎了口氣。
玉梅趁機勸道:“娘娘您也說了,許多事情咱們這邊說了都不算,還得正院做主!如今王爺也不在了,您就低個頭,那又如何呢?”
李氏沒精打采地說道:“我就是一時氣不過!而且,每次想到她,我就忍不住想要強她一頭!”
“可如今形勢比人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