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己及人,賈赦就覺得平王府隻怕日子也是如此,太妃又不是喜歡占便宜的人,總要禮尚往來,回頭反倒是給人家增加負擔。想到這裡,賈赦歎道:“王府那邊如今也沒個能出門頂事的男人,長史也不是什麼得用的,對外頭的事情隻怕消息也不靈通。回頭咱們家要是知道市麵上有人出手莊子鋪子什麼的,可以跟王府那邊通個氣,叫他們多置辦一些產業,自然也能多一些出息。”
張氏點了點頭,她早就有心報答,隻是自個也是自顧不暇,如今賈赦有這份心意,張氏自然樂見其成。
“瑚兒那邊王府的先生聽姑爺說還是頗有些名氣的,以後瑚兒還能跟著小王爺去弘文館讀書,也不知道之前弘文館鬨了那麼一場,如今的先生如何?”張氏見賈赦竟是比之前振作了一些,也覺得有些欣慰,畢竟,他不能一輩子在家裡享樂,等著賈瑚頂立門戶吧,這也太說不過去,還是叫他先發揮出一點作為父親的作用才是。
賈赦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那我回頭打
聽一下!”賈赦雖說沒給皇子做過伴讀,卻也曾經蒙聖恩在弘文館廝混過幾年,是裡頭有名的禍害,好在弘文館如今徹底換了一批人,要不然的話,賈瑚進去,隻怕還得受自己這個老子的連累。
想到這裡,賈赦便有些訕訕,隻得轉移了話題,說道:“不管怎麼說,瑚兒隻要用心,前程應該沒什麼問題,倒是冬生這邊,他早產體弱,隻怕經不得苦讀!”
張氏也有些發愁:“瑚兒好歹將來還能繼承一個爵位,到了冬生這邊,他自個要是不用功,難不成叫他以後跟榮寧街那些旁支一樣過日子?”
賈赦趕緊說道:“那可不行,哪怕給他捐個官呢,總不能叫他以後沒了著落!”
張氏歎道:“罷了罷了,日後再說吧,總要看看他資質品性再說!”
賈赦笑道:“咱們的孩子,還擔心什麼資質品性,隻要不是那等牛心左性之人,就是個好孩子!”
說到這裡,賈赦又有些心癢癢,他湊到張氏那裡說道:“如今咱們都有兩個小子了,等回頭除了服,咱們再給他們生個妹妹,如何?”
張氏哪怕已經生過兩個孩子了,聽賈赦這般說,還是有些羞赧,忙說道:“說什麼呢,等除了服,我都多大年紀了,還生,沒得叫人笑話!”
“有什麼好笑話的,老太太那邊生敏妹妹的時候,可也年紀不小了,大家隻有說她好福氣的,誰敢笑話她!”賈赦不以為然地說道,“還有老二那邊,如今王家出了事,老太太指不定要給老二弄個偏房呢,到時候定然還要生育,咱們兩個可不能叫二房那邊給比下去!”
被賈赦這麼一說,饒是張氏對王氏各種惡心,卻也未免生出了一點兔死狐悲之心,差一點,自己就也要落得比王氏還不如的地步。她很快就收拾好了心中的那點憐憫,問道:“不至於吧,王家這次難道徹底起不來了?老太太這般不給餘地?”
賈赦壓低了聲音,說道:“哪裡還有什麼餘地?王家這次的事情鬨得大了,上頭若是高高拿起,輕輕放下,豈不是叫下頭人愈發不將這事放在心上,藐視皇家威嚴嗎?哪怕是為了殺雞駭猴,王家這次也彆想撈到什麼好!”
果不其然,在意識到聖上不打算將此事擴大化之後,王子騰這邊也已經被押送進京,直接就開始了三司會審流程。
這等事情,根本沒有辯駁的餘地,王子勝和王子騰都老老實實認了罪,不過他們也就是替過世的王老爺子認罪,這事發生的時候,他們還沒成丁呢!隻是,他們既然享受到了其中的好處,也彆想逃過接下來的處罰。
若是此案按照大不敬來判,王家一大家子都得搭進去。聖上哪怕對王家各種不滿,但也不能真的將事情做絕,以免那些開國勳貴生出兔死狐悲之心。因此,聖上斟酌一番之後,直接下達了最終的判決,王家老爺子死後追贈和諡號都被收回,王家抄家,連同出嫁女嫁妝裡的貢品也被追回。至於王子勝和王子騰兄弟兩個,原本罪責更大的應該是王子勝,但是王家到了王子勝這一代爵位已經到了頭,反倒是王子騰繼承了王家的世職,因此,兄弟兩個同罪,王子勝又因為賭博的緣故被多打了五十大板,然後兄弟二人都被判了充軍流放西北,以觀後效。
之後,聖上又表示,看在王家祖上與國有功的份上,網開一麵,不在追究妻兒,家裡女眷發還嫁妝。她們如果願意,可以帶著孩子跟著男人一起流放,如果不願意,也可以守著孩子度日。說是發還嫁妝,指望抄家的那些人不中飽私囊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還回來的嫁妝都縮水了許多,那些容易攜帶變賣的金銀細軟沒了大半,剩下的就是些粗笨的家具擺設,還有田產房產之類的不動產。
能逃過這一劫已經是邀天之幸,不論是王子勝夫人還是王子騰夫人都沒有再追究的意思,老老實實從老宅搬了出來,帶著孩子還有沒被遣散的下人去嫁妝莊子上暫住。
王子騰成婚多年,與自家夫人僅有一女,喚作王熙鸞,如今已經四歲,之後,王子騰夫人便再無產育。不過夫妻兩個感情深厚,王子騰在女色上也不上心,王子騰夫人給他安排的通房也被拒了,二人之間並無二色。因此,王子騰夫人便迅速開始變賣自己嫁妝裡的產業,預備換成金銀細軟,又求了娘家那邊,好護送她們娘倆和幾個心腹下人跟著王子騰一起前往西北,甚至已經先叫心腹去西北那邊置辦一些產業,供他們一家人生活。
王子騰夫人肯與王子騰同甘共苦,王子勝夫人可沒這樣的心思。王子勝是個典型的紈絝,貪花好色,府裡一堆通房姬妾。也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