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嘉鈺不知道十倍是多少,但是一聽顧曉這般說,便來了精神,他沒看年紀還小的末兒和兩個妹妹,而是拉上了徒嘉澤,說道:“二弟,咱們一會兒可得好好乾,哪怕咱們多摘一顆白菜,說不得就能少餓死一家人!”
徒嘉澤年齡也不算小了,也頗受觸動,至於兩個女孩子,更是已經開始同情心泛濫,忙說道:“我們也去!”
莊頭在一邊聽得目瞪口呆,忙對顧曉說道:“娘娘,這摘菜的事情,真不是什麼輕鬆的活計,哪能叫小主子們做!”
顧曉搖了搖頭,隻是說道:“聖上年年還有親耕呢,他們怎麼就做不得了!何況他們一個個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也該叫他們知道什麼叫做稼穡艱難。”
莊頭聽顧曉這般說,心裡也是無語,咱們這樣的人,一輩子盼著的就是下麵的兒孫不用像是自己這般一樣,麵朝黃土背朝天,結果輪到上頭的貴人,明明不需要乾活,反倒是叫下麵子孫下地!這都什麼世道啊!
跟莊頭說了之後,顧曉自己也換上了短襖長褲,紮了袖口和褲腳,用布巾包了頭發,又帶上一頂鬥笠,也跟著下了地。
顧曉去的是瓜地,倒不是西瓜甜瓜,而是黃瓜倭瓜冬瓜之類。
這年頭的黃瓜比起後世來,要細小不少,而且刺也更密,顧曉之前吃的都是削皮後的黃瓜片或者是黃瓜絲之類,就算有沒削皮的,那也已經將上頭的刺給處理掉了,因此,剛摘一個,就紮了手。
一邊春香大驚小怪地連忙叫人打水過來給顧曉洗手,顧曉看了看,手上也就略紮破點表皮,連血都沒出,不由有些哭笑不得,這輩子這手也太嫩了點,這點小刺就紮得手疼。
她乾脆老老實實洗了手,叫人拿了剪刀過來,又提了個籃子,直接將籃子放在想要摘的黃瓜下麵,用剪刀剪斷上頭的瓜柄。
顧曉上輩子其實也沒乾過什麼農活,這會兒本來想著以身作則一下,但很快就累了,而且瓜地裡麵不怎麼通風,有些悶熱,尤其還有一些飛蟲飛來飛去,若是不小心碰到瓜葉,也叫人覺得不適。
顧曉實在熬不住了,這榜樣誰愛當誰當吧!直接將籃子和剪刀遞給同樣有些難受的幾個丫頭,老老實實從瓜地裡麵出來了。
莊頭家的媳婦已經帶著莊子上幾個媳婦在那邊等著伺候了,瞧著顧曉居然堅持了這麼久,居然還挺驚訝,不過還是忙不迭上前,說道:“娘娘可是累了,先歇息一會兒吧!之前聽說娘娘要過來,已經在井裡湃了些果子,隻是莊子上的人手藝一般,娘娘莫要嫌粗糙!”
顧曉聽了,便說道:“我們來這麼一趟,倒是叫你們費心了!”
莊頭媳婦賠笑道:“哪有的事,娘娘您跟幾個小主子都是貴人
,能來咱們這地方,那是咱們的福氣!回頭跟彆人說起來,咱們莊子上也是見過世麵的人了!能伺候一次娘娘,那都是咱們這些人積了幾輩子的德呢!”
說著,親自將幾樣瓜果捧了上來。甜瓜和香瓜都切了片,去了裡麵的瓤,在盤子裡擺好,還有一些大白梨和青棗之類的果子,都洗得乾乾淨淨,放在盤子裡也顯得水靈靈的。
春香這會兒也帶著人端了茶水過來,她是個細心的,出門的時候直接將茶葉茶具也帶上了,這會兒還有些遺憾,說道:“這莊子上的井水還是略差了一些,比不得上等的泉水!”
顧曉笑道:“我可不是那等雅人,喝個茶還要講究什麼水的!真要是那種,到了冬天,我就叫你們去采梅花上頭的雪去!”
春香忙笑道:“娘娘若是喜歡,也不是不行啊,這梅花雪,一聽就雅致得很呢!”
顧曉擺了擺手,說道:“你要是有心,你自個雅致去吧,橫豎我是不喝的!這無根水,聽得清淨,實際上還未必比得上這井水呢!”這無論是雨水還是雪,都得有個核才能凝結起來,也就是說,雨水雪水裡都是有灰塵的。當然,也不能說泉水井水就多乾淨,但是喝起來沒什麼心理障礙不是。
顧曉剛才也累了,出了不少汗,這會兒洗了手,擦了臉,喝了一盞溫茶,感覺總算是舒服了一些,便問道:“他們幾個孩子在哪呢?”
夏螢有些一言難儘,不過還是說道:“三公子原本跟著去摘菜,結果抓到了一隻蟈蟈,如今正到處找蟈蟈呢!大姑娘剛剛被一隻大青蟲給嚇著了,二姑娘不小心絆了一跤,汙了裙子,又回去換衣裳去了!倒是小王爺和二公子還在地裡摘瓜!”
徒嘉鈺是個精明的,顧曉按重量給他們算,他就問了一圈,最後知道是倭瓜最重,便跟徒嘉澤跑到瓜地裡頭。隻是這兩樣不光是要摘下來,還得運到地頭去,總不能摘下來還留在地裡,那若是漏掉了,可就爛在地裡了。
好在這年頭倭瓜的品種比起後世還是差了不少,體型沒那麼大,兩個人還是搬得動的,無非就是這個不是長在架子上,而是長在地裡的,得蹲下來采摘,摘上一些之後,兩人就得一起拖著籃子送到地頭去。
這來來去去的,一會兒功夫,兩人也已經累得不行,徒嘉鈺還在堅持,徒嘉澤也不想丟了麵
子,便還在硬撐著。
等到最後,兩人都已經撐不住了,徒嘉鈺一屁股坐在了瓜地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