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曉看著徒嘉鈺有些失落的模樣,安慰道:“你們一母同胞的兄弟,以後日子還長著呢!何況,你二弟也是好孩子,你們將來也可以一起守望相助,不是很好嗎?”
徒嘉鈺也就是一時有些失落,他跟徒嘉澤關係並不算差,畢竟當初李氏囂張跋扈的時候,他已經記不清了,徒嘉澤也不是什麼小心眼的人,糾結於嫡庶,各種憤懣不平,他其實是個頗為樂觀開朗的性子,對他來說,如今能健健康康的,已經算是運道,對其他的,根本不是很在意。
像是李氏私底下灌輸的什麼爵位家產之類的,徒嘉澤就聽著很不耐,他從小到大,並未被區彆對待過。至於將來分家得到的財產會比末兒少,他也覺得理所當然,自家母妃的私房肯定是留給自己,那嫡母的私房,自然是留給自己親生的兒子,這不是很明顯嗎?他又沒什麼燒錢的愛好,隨便盤算一下就知道,將來便是分出去了,日子也不會難過,既是如此,乾什麼要計較許多。
也正是因為徒嘉澤這樣的性子,顧曉待他才會更加寬和,但凡有徒嘉鈺和末兒的,徒嘉澤那邊也不會少一份。以後他開府,公中的財產除了爵產之外,也會按照律法均分,所以,李氏那些小心思,根本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尤其,顧曉是打算叫徒嘉鈺將來有機會搞殖民開拓的,所以,何必在這邊邊角角的地方跟兄弟相爭,回頭叫彆人看了笑話。
徒嘉鈺不知道顧曉的心思,他看著顧曉理所當然的模樣,心裡也是一鬆。他雖說不記得之前的事情,但是以前乳母也跟他說過一嘴,說那會兒李氏獨寵,自己親媽如何艱難,但如今看起來,親媽竟是再將之前的事情拋開了,反倒是李氏那邊,一直念念不忘,生怕自家親媽報複。
想到這裡,徒嘉鈺心中便生出許多溫情來,弘文館裡,宗室子弟多半都是嫡長子,但是多半家裡有受寵的姨娘
,或者是受寵的弟弟,雖說威脅不到他們的地位,但是總叫人心裡不自在。
徒嘉鈺在弘文館裡聽到很多類似的話,如今跟自家對比起來,還是自家這邊一團和氣。要是父王死後,母妃就想要報複父王當年的寵妾滅妻,打壓李氏,將幾個太姨娘直接往廟裡一送,如今家裡哪有如今的氣象,隻怕彆說是徒嘉澤了,便是兩個妹妹,在家裡也隻敢戰戰兢兢,那還算是一個家嗎?
徒嘉鈺卻根本沒想過,顧曉壓根沒將小妾當做什麼家人,無非就是當做同事下屬罷了!做主管領導的,沒事為難下麵的下屬做什麼!尤其又沒有什麼業績壓力,大家一起喝點奶茶,聚聚餐不好嗎?這也是為了團隊和諧啊!
徒嘉鈺卻隻覺得自家親媽特彆賢惠,發誓自己將來也要娶一個這樣的賢妻。
顧曉可不知道徒嘉鈺居然有這樣的心思,要不然非得啐他一口。你爹死了,我才肯賢惠,要是你爹活著,你看我怎麼個賢惠法,絕壁給你爹買個十幾二十個美人回來,叫他知道什麼叫做色是刮骨鋼刀!
顧曉沒有給徒嘉鈺安排什麼通房丫頭,其實也是出於類似的考慮。男人對自己第一個女人總是不一樣的,許多人家娶妻之前會將原本的通房丫頭打發出去,但是若是男方不願意,日後多的是辦法將人重新弄回來,你就算將人配了小廝,但是這年頭,男主人對於下麵的仆婦難道就沒有所有權嗎?要不然,賈璉怎麼隨便叫人送了點銀子緞子,鮑二家的就自個主動上門了?
所以,真要是徒嘉鈺有了通房,那麼以後娶妻之後,對於這個通房,妻子就會輕不得重不得,一個不好,就要傷了夫妻情分。
隻是偏生這又是這年頭的習俗,若是在家不行,顧曉也管不到徒嘉鈺在外頭的事情,他要是在外頭開了葷,食髓知味,還不如家裡給安排個老實的呢!
顧曉如今也隻能是先拖著,等著回頭拖不下去了再說。
這入了冬之後,聖上又不在,弘文館那邊也都散漫了起來,彆說是學生了,便是教習博士們,一個個也都在盼著放假過年。橫豎學生們也不用科考,因此,這些教習博士們也乾脆就隻是領著下頭的學生玩玩對句或者是更上一層的聯詩,至於作詩什麼的,那算是課外作業,有餘力的人可以去做,不想做的也可以不做。
徒嘉鈺在弘
文館差不多都已經算得上是好學生了,做先生的帶頭擺爛,他自然也不會冒出來瘋狂內卷。
說白了,他這樣的身份,真沒那個必要,有點興趣愛好就行,經義什麼的,了解個大概就行,誰要跟那些士子一樣,皓首窮經啊!
大家對宗室的要求本來就不高,混吃等死就行了,學問多了,到時候也想要參政議政怎麼辦?聖上前頭那些兒子就是太上進了,結果搞出一場宮變來,要是除了當初的義忠親王之外,其他皇子都跟尋常宗室子弟一樣教育,哪裡還有之後的事情。
所以,弘文館這些人如今摸魚都摸得理直氣壯,學生們也愈發散漫了起來,雖說得住在弘文館裡頭,但是居然還可以叫人去外頭市井裡頭買點小吃什麼的送進來。
外頭守門的禁衛對此也是睜隻眼閉隻眼,但這種事情,也就是這段時間可以這樣,等著回頭聖上回鑾,可就沒這樣好事了,宮內宮外私相授受,這種事情可大可小,不計較的話,那不過就是罰酒三杯,但要是計較起來,那是足以抄家滅族的罪名。
也就是弘文館如今這幫子弟不是皇子就是宗室,為的無非就是一點口腹之欲,並沒有彆的什麼東西,要不然的話,那些禁衛還真不敢通融一二。
徒嘉鈺沒摻和到這個事情裡頭,外麵的小吃再好吃,這大冷天的,送進來之後也都涼了,風味起碼損失掉一半。他素來是個嘴刁的,與其這般折騰,還不如老老實實吃大鍋飯。
徒嘉珩也是個謹慎小心的,雍王妃早就叮囑過他,在弘文館裡,他可以平庸,但是,寧可不做,也不要做錯!像是這種事情,他又不缺那點嘴,何必要折騰這麼一場。
實際上,宮裡這點事情,壓根也瞞不過聖上的眼睛。弘文館之前出了幾次事,如今但凡有些風吹草動,自然有人會傳到聖上耳朵裡麵去。
聖上對此倒是沒什麼想法,畢竟,如今裡頭上學的那些皇子,他連名字都未必叫得上來,那些宗室子弟也是一樣,這些人越是庸碌無能,才越是不會對皇權造成什麼影響。
如今早就不是開國那會兒了,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