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錦捏緊了手中的茶杯,好想砸過去。
“還有這裡,說什麼身材曼妙,氣質脫俗……都編的什麼東西。”
她不想砸杯子,想砸茶壺。
看完幾篇報道,裴宴鎖上手機屏幕:“這種炒作方式,不會起太大作用,網友很快就會忘到腦後。我不跟這種小藝人計較,跌身份。”
嘴上這麼說著,他隨即就低頭給助理發了一個消息,點名以後不跟這個藝人有任何合作往來。藝人立人設,給自己找話題度都很正常。但不管是藝人還是普通人,不該拿這種事情來炒作,這是做人的底線。
喝了一會兒消食茶,花錦跟裴宴走出雅間,院子裡掛著彩燈,在夜裡十分漂亮。
“這些燈……”花錦仔細看了一會兒,“有些好像是手工做的?”
裴宴盯著燈看了一會兒,實在看不出手工與非手工有什麼差彆,難道他們從事傳統手工藝的人,對手工藝品有著天生的直覺?
“裴先生真是好興致,陪朋友出來賞燈?”
花錦回頭看去,一個穿著西裝,戴著眼鏡的男人朝這邊走過來。待這人走近了,花錦發現對方年齡在六十歲上下,表情很嚴肅,讓她不由得想到“正人君子”四個字。
這樣的人很難讓人產生惡感,但也很難生出多少親近之意。她偏頭去看裴宴的表情,這位此刻根本毫無表情,仿佛走過來的男人完全不存在一般。
氣氛隨著裴宴對男人的漠視產生了變化,漸漸就冷了場,空氣中彌漫著揮散不去的尷尬。
這個看起來很嚴肅的男人,仿佛半點都沒有察覺到裴宴的冷淡,反而對花錦點了點頭:“看你有些麵生,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機會難得,讓裴先生陪你多轉轉。”
花錦隱隱覺得這話有些不對味,好像既有嘲笑她以前沒來過這種地方,又有擺架子替裴宴安排的味道。這種看似嚴肅正經,實際上卻最喜歡講究什麼身份地位輩分的人,花錦在工作中遇到過不少,如果不想與這種人起衝突,隻需要保持微笑就好。
“聽說徐先生家的寶貝獨苗苗進去了,不知道放出來沒有?”裴宴嘴角微微上翹,勾勒出帶著嘲意的弧度,“年輕人不懂事,在裡麵待一段時間,說不定就長大了。”
“承您吉言。” 徐先生臉上的表情幾乎繃不住,就在花錦以為他會爆發的時候,這位徐先生竟然還有精力對她禮貌一笑,才不疾不徐地離開。
“這人……”
“這一家子都不是什麼好東西。”裴宴話語中難掩對徐家人的厭惡,“兩三個月前,徐家的這個小王八蛋,約狐朋狗友飆車,這些人膽子大,竟然在市區裡縱車。闖一個紅綠燈的時候,陳家老二發現不對勁,扭轉方向盤撞到了防護欄上,徐家這個小王八蛋竟然直接衝了過去,害得一個過斑馬線的行人送到急診室搶救。後來命雖保住了,但是腿卻沒有了。”
“徐家上下對這個寶貝蛋嬌慣不已,就算他做了錯事也一味的包庇。如果不是之前的車禍事件鬨得太大,網上輿論壓不下來,受害者又不願意簽諒解書,徐家哪裡舍得讓家裡的獨苗苗被關進去。”裴宴嗤笑一聲,“彆看有些人穿得人模狗樣,但是做起事來,一雙手就臟得不能看。以後你看到這種人,自己放聰明點,有多遠跑多遠。”
“你臉色怎麼變得這麼白?”裴宴注意到花錦的臉色不太好看,“身體不舒服?”
“沒事。”花錦搖頭,“我就是覺得,那個被撞的路人,實在是太倒黴了。”
“當天跟徐王八玩在一起的人裡有陳江,他出事後馬上報了警。陳江雖然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但壞得還有底線,不會拿人命開玩笑。”裴宴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當天有陳江在場,已經是他最大的幸運了。”
花錦聽懂了裴宴話中未儘的意思,回頭看了眼剛才那個男人離開的方向,覺得心口有些喘不過氣:“很晚了,我該回去了。”
裴宴看了她一眼:“我送你。”
付賬的時候,花錦發現吃的這頓飯消費確實不算高,她扭頭去看裴宴,他正倚在門邊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眼中滿是促狹。
等兩人離開以後,負責收款的工作人員對同事道:“沒想到會遇到這種事,第一次來女伴來這邊吃飯,明明有尊貴會員卡,還要女伴來付後麵的尾款。裴先生那麼有錢,用不著省這點錢吧。”
“所以他到現在都沒有女朋友。”同事一邊登記賬目,一邊道,“沒有人能夠拯救一個憑實力單身的男人。”
花錦坐到裴宴的車裡,收到了譚圓發來的信息。
湯圓:花花,那位裴先生是你的朋友?
繁花:有心情關心我的八卦,看來人沒事了。
湯圓:不久前還說要撿垃圾養我,這才過去幾個小時,就開始嫌棄我多管閒事了?
繁花:我知道你在關心我,放心吧,我心裡有數。
湯圓:以我看電視劇二十多年的經驗來看,每個說自己心裡有數的主配角,最後都會一頭栽進坑裡。
繁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