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那樣膚淺的人嗎?”花錦嘖了一聲,“雖然裴宴確實長得很好看,腰細腿又長,但看人不能隻看臉。”
“不,你就是這麼膚淺。”譚圓朝天花板翻白眼,“不用反駁了,你說什麼我都不會信的。”
“其實,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覺得你對裴先生有些特彆。”譚圓把杯子放回桌麵,“花花,你是一個防備心比較強的人,平時除了我們這些親近的人,對其他人尤其是男性,一直都很疏離。這種疏離感,在你跟裴先生說話時,我沒有感覺到。”
“那……可能就是因為他長得好看吧。”
“切。”譚圓沒有打算打破砂鍋問到底,她起身走到工作台邊,歎息道,“我沒有美男可以調戲,還是好好趕工,爭取日進鬥金,成為彆人高攀不起的白富美吧。”
被譚圓樂觀的心態逗笑,花錦終於放下心來。
還有做白富美的夢想,說明湯圓對人生還充滿著希望。
後麵幾天,譚圓的精神一直很好,曹亦也沒有來店裡找麻煩,花錦終於徹徹底底放下心來。時間眨眼就到了展覽會開場那天,她特意換上了一套讓自己看起來優雅知性的衣服,乘車趕到展覽舉辦地。
通過層層安檢,花錦終於成功進了大門。在架子上去了一本宣傳冊,花錦慢慢往裡走。
靠近正大門的兩排櫥窗裡,擺放著當下仍舊十分受人歡迎的陶器,她一件件慢慢看過去,走過拜訪瓷器的長廊,發現裡麵的人並不多。幾位老人戴著眼鏡,手裡拿著放大鏡,趴在展櫃外小心翼翼地觀看,仿佛展櫃裡的東西,一陣風就能吹跑。
展覽廳裡有很多東西,木雕、骨雕、陶瓷、泥塑、編織品、木版畫、木偶、刺繡等等。來到刺繡區,花錦被展櫃中那些精美的刺繡震驚了。
繡片與衣料完美結合在一起,看不出任何的瑕疵,還有花瓣上的露珠欲落未落,美得驚人。偏偏這件衣服,還是出土的文物。在土中埋了幾百年的衣服,還能如此的精致,可見那時候的刺繡水平有多高。
可惜展廳裡有關刺繡的展品並不多,倒是漆器要更多一些。
“可惜了,可惜了。”兩位老人站在漆器展覽區,搖頭歎息道,“有些工藝早已經失傳,隻剩下古籍上還剩下寥寥幾筆記載。”
聽著兩位老人連說幾聲可惜,花錦有了一種英雄遲暮的感覺。展覽廳裡的東西越漂亮越璀璨,越讓她為傳統手工藝的現況趕到難過。
漆器行業的漆樹不好找,蜀繡也存在著不少的問題。以前蜀省很多地方都有栽桑樹養蠶的習慣,甚至有個城市被稱為桑梓之地。後來隨著經濟的發展,桑蠶養殖規模大幅度縮水,她想要買到正宗的蜀錦與桑蠶繡線,隻能從為數不多的老工廠買。
光是原料上已經困難重重,更彆提手工藝傳承教導方麵,沒多想一點,就越能感受當下的艱難。
“真弄不明白,這些又土又醜的玩意兒,究竟有什麼好看的。”兩個年輕男人走了進來,其中一個她認識,昨天送上門的冤大頭他弟,另外一個人她不認識,剛才那席話,就是他講出來的。
此人說話的聲音並不大,可是展覽廳實在太安靜了,他這話剛一出口,就感覺有無數雙眼睛盯在了他身上。在場很多專家,研究了一輩子的傳統工藝,對國內傳承十分看重,現在聽到國人說這些東西又土又醜,臉色實在稱不上好看。
被這些目光怒視著,說話的人想把陳江拉到麵前擋住,哪知道陳江比他動作還要快,連連後退好幾步,恨不得在手上再掛一塊牌子,上麵寫著“我不認識此人。”
陳江用目光在展廳小心翼翼掃了一遍,看看有沒有什麼認識的人,結果下一秒就看到了那個跟裴宴有曖昧的女人。
他倒吸一口涼氣,怎麼就忘了她也是做這行的,剛才孟濤的話,她聽見了沒有?
陳江內心翻江倒海一片,麵上卻堆起笑容,走到花錦麵前小聲道:“你好,沒想到你也在這裡。”
“前幾天得了張票,想著機會難得,就過來看看。”花錦儘量把音量壓到最低,“那是你朋友?”
“剛好在門口碰見,算不上朋友。”陳江陪笑道,“沒想到裡麵的這些展品如此流光溢彩,美不勝收,賞心悅目,傾國傾城……”
“噓。”花錦把食指放到唇邊,“安靜。”
她怕再讓這人說下去,對方什麼亂七八糟的成語都能說出口。
陳江沒敢再說話,老老實實跟在花錦背後東看西看,直到兩人走到偏僻的角落,陳江才再次開口:“裴先生沒有陪你一起來看展覽嗎?”
花錦表情微妙地看著陳江,她來看個展覽,為什麼要讓裴宴陪著。
陳江見不得女人難過,見花錦表情落寞,忙勸道,“你也彆多想,裴先生說不定有事,才不能陪你一起過來。”
花錦:“……”
不,我沒有多想,是你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