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徐思臉上略顯僵硬的笑, 花錦覺得,自己可能對人性了解得不夠透徹。
“裴先生對人還是這麼冷淡。”剛才那瞬間的尷尬仿佛不存在一般,徐思微微彎起嘴角, 含笑看著裴宴, “看來時間對你格外厚愛,這麼多年都沒什麼變化。”
裴宴看了眼徐思順手放到桌上的餐盤,食指點了幾下桌麵, 端起徐思的盤子遞到她麵前:“徐小姐,抱歉,我們這裡真的不接受拚桌。”
嘎吱。
餐叉不小心戳到盤子,花錦感覺這位徐思女士盯著自己的目光,快要讓她發頂起火了。她抬頭對上徐思的眼神,勾唇微笑。
徐思愣了愣, 她沒有想到這個女人竟然敢對上她的眼神,幾秒鐘後,她才勉強扯出一個微笑, 接過裴宴手裡的盤子:“裴先生誤會了, 我隻是想與你敘敘舊而已, 並沒有拚桌的意思。”
裴宴注意到徐思剛才看花錦的眼神, 嗤笑一聲,吊兒郎當道:“不好意思,我們以前好像也沒什麼交情, 哪有舊可以敘?”
花錦默默捂臉,這種大型尷尬現場, 她覺得自己應該縮在桌底偷偷看,而不是坐在這裡看。
即便徐思的心理再強大,也忍受不了裴宴一張毒嘴,她瞪了花錦一眼,轉身踩著高跟鞋搖曳多姿地離開。
花錦覺得自己有些冤枉,裴宴不給她麵子,跟她有什麼關係?
“裴大腿,你竟然對女孩子這麼不客氣?”從進門開始,就有不少男女主動找裴宴說話,他的態度雖然冷淡,但還不至於把刁難放在臉上,他對這個徐思的態度似乎格外惡劣。
“你以後也離這個女人遠一點。”裴宴毫不掩飾自己對徐思的不待見,“這個女人跟她堂弟一樣,不是什麼好東西。”
裴宴不是個喜歡在背後說彆人壞話的人,但是想到花錦對這些人並不了解,他不得不打破自己平時的原則:“在高中的時候,因為她家裡條件不錯,有些願意拍馬屁的同學跟著她。她常常欺負她不喜歡的同學,對那些同學做出的事,我給你講一遍都嫌惡心。”
花錦忍不住扭頭看向打扮得精致漂亮的徐思,心頭有些發涼,這麼漂亮的女孩子,怎麼狠得下心做出這種事?
“離這些玩意兒遠一點,免得讓那些臟的臭的惡心到你。”裴宴起身給花錦端來一杯果汁,“吃完喝完,我帶你去四周逛一逛。”
“我怎麼覺得,你就是帶我來吃吃喝喝的?”花錦喝了口果汁,純天然鮮榨果汁,口感很好。
“不來吃吃喝喝乾什麼?”裴宴擦了擦嘴角,“我從小就不喜歡假客氣那一套,人生短短幾十年,彆為了不必要的人委屈自己。”
花錦笑出聲,她垂下眼瞼,忍不住多嘴問一句:“那些被欺負的同學,後來怎麼樣了?”
“沒怎樣,這事我看不下去,就給徐家人打電話,讓他們好好管教女兒。”裴宴語氣冷漠,“又不是全世界皆她媽,觸犯了法律校規,就按規矩處理。”
心裡的失落感去了大半,花錦抬頭看裴宴:“幸好有你。”
“嘖。”裴宴不自在地扭了扭頭,“我才懶得管閒事,就是這些人吵來鬨去影響到我學習了。”
“明白明白,我懂的。”花錦點頭,端起果汁,“為你的不多管閒事喝一口。”
“你幼稚不幼稚?”看著端到自己麵前的果汁杯,裴宴無奈地端起杯子與她碰杯,“你之前說的那個時尚大會,是怎麼回事?”他之前好像聽花錦提過兩句,但是沒有想到刺繡界的大師也有參與,花錦這麼年輕,加入這個團隊會不會被人欺負?
“你是說跟馬克先生的合作?”見裴宴好奇,花錦把事情經過簡單說了一遍。
“你說的這個人,我好像有些印象。”裴宴表情有些微妙,“有不少貴婦千金都喜歡請他私家定製禮服。”最重要的是,這個人很擅長哄女人,很多女人都吃他這一套。不過在有錢人的圈子裡,男人喜歡嘴甜又漂亮的妞,女人同樣也喜歡能逗人歡心的男人,歸根結底就是花錢買高興。
這些話裴宴不好說得太多,花錦是個成年人,與馬克是工作上的合作,如果他對花錦說彆人的私生活,有多管閒事之嫌。想是這麼想,但是裴宴還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忍不住多說了一句:“聽說這個人喜歡流連花叢,對待感情不太認真。”說完後,他看了眼花錦的臉色,發現她不喜不怒,他心裡又有些說不出的彆扭了。
“你怕我被他占便宜?”花錦見裴宴盯著自己不說話,忍不住笑道,“像他這種有名氣的設計師,恐怕更喜歡講究你情我願,再說我是有金大腿的人,怕他乾什麼。”
“這個時候就知道我這個金大腿有多重要了?”裴宴被花錦理直氣壯的態度氣笑,“我怎麼就遇到你這種女人了?”
“這就是命運的指引……”花錦語氣一頓,看向遊泳池旁邊,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淡下來,“那個站在遊泳池旁邊,與徐思說話的男人叫什麼名字?”
裴宴順著花錦的視線望過去,眉頭皺了起來:“那是徐毅的兒子徐長輝,他竟然這麼快就出來了?”
“徐長輝……”花錦輕輕念著這個名字,似笑非笑道,“長輩給他取這個名字時,肯定對他抱著無限期待。”
“期待?”裴宴諷笑道,“徐家孫輩就他一個孫子,一家人把他寵得無法無天,現在什麼事都敢做,什麼都不怕。”
花錦抿了抿嘴沒有說話。
“你怎麼忽然問起他了?”裴宴疑惑地看著花錦,“不會是見他長得好看,就起彆的心思吧?”
“不要想太多,有你這樣的美男子在,其他男人在我眼裡,就是庸脂俗粉。”端起果汁喝一口,“我哪還能看到其他男人的美色,更何況這個人滿臉猥瑣,跟好看有什麼關係?”
“這話聽著,怎麼就這麼不對味。”被花錦氣到的次數太多,裴宴已經懶得跟她計較,“那你怎麼還對他有好奇心?”
“可能是因為他看起來有些眼熟吧。”花錦垂下眼瞼,“這個徐長輝,就是我們那次在四合院裡遇到的徐先生兒子?”
“你說的是徐毅?”裴宴點頭,“就是他兒子。”
“那他們父子長得還真不太像。”花錦擦了擦嘴角,看到徐長輝朝這邊走了過來,嘴角微勾對裴宴道,“他來了。”
裴宴麵無表情道:“你不用理他。”
“裴先生,真是巧,難得見你帶女伴出來。”徐長輝手裡端著一杯酒,笑容放蕩不羈,“多日不見,我敬裴先生一杯。也希望這位大美女能賞臉,跟我碰個杯。”
裴宴看也不看他,低頭認真的剝蝦殼,沒有理會他。
從小被寵到大的徐長輝涵養沒有他的堂妹好,見裴宴這個態度,惱怒地把酒杯往桌上一擱:“裴先生這是什麼意思,瞧不起我?!”
“知道還多問?”裴宴懶洋洋地抬起眼皮,“徐先生這話真有意思。”
旁邊有人注意到這邊的動靜,聽到這話忍不住輕笑出聲。
“你!”徐長輝麵上掛不住,口不擇言反諷道,“我還以為裴先生能有多大能耐,結果就找了這麼個女人在身邊,看起來也不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