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壽和雙喜站在不遠處默默看著。
顏楚音非要去捏沈昱的臉,沈昱不給捏。顏楚音伸長胳膊一定要捏,沈昱整個身體以一個高難度的動作往後仰,就是不給捏。顏楚音用力按住沈昱的肩膀,似乎想要把他按矮了,好捏他的臉,沈昱用力對抗,膝蓋直直就不打彎。
雙壽忍不住對雙喜說:“哎,你家公子真是好幼稚啊。”給我家侯爺捏下臉怎麼了,你剛剛不也捏了嗎,讓我家侯爺捏回來也是應該的,實在太幼稚了!
雙喜老老實實地說:“都挺幼稚的。”
雙壽:“……”
作為一個老實人,雙喜不見雙壽回應,一臉無辜地看向他。
雙壽:“安靜,彆說話了。”
雙喜:“我本來沒說話。是你先說的。”
雙壽:“……”
為什麼一個溫文爾雅的太學公子和一個張揚霸道的小侯爺湊在一塊,兩個人會雙雙變幼稚?因著沈昱的不服輸,顏楚音到底沒能捏到他的臉,同樣不服輸的小侯爺將此事在心裡狠狠記了一筆。等著吧!總有一天,我會捏回來的!
他們鬨歸鬨,沒忘了來彆院的主要目的是見徐春生。
得知小侯爺來了,徐春生並沒有什麼激動的情緒。難怪在世人眼中,她這個人奇奇怪怪的,她的很多想法確實和一般人不一樣。她對世間的公俗良序不甚了解,也不甚在意。她的世界自成一體,而她在她自己的世界裡自得其樂。
徐春生直接把默寫到一半的冊子遞給沈昱。之前幾回,雖然都是小侯爺在和徐春生打交道,但小侯爺用的一直是沈昱的身體。所以徐春生隻認得沈昱。
沈昱接過冊子卻沒有第一時間打開。他下意識在觀察徐春生這個人。之前聽顏楚音說了那麼多,沈昱以為這會是一個“狂人”,但根本不是!徐春生的眼睛就如幼童那樣清澈乾淨!隻看她的眼睛,你會覺得這是個再單純不過的人。
因為用不慣筆墨,徐春生身上沾了不少墨點。
她卻根本不在意自己身上臟了。
就像她根本不在意彆院裡的人是怎麼看待她的,不在意那些住在義莊附近的村民是怎麼看待她的。她也不在意自己在沈昱和顏楚音眼中會是什麼形象。
把冊子交給沈昱後,徐春生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背,開始搓手上的墨點。
沈昱這才打開冊子,略掃了幾眼就震驚不已。他能看出來,徐春生根本沒正經學過認字,冊子裡很多字都是她依樣畫葫蘆描下來的,筆畫順序全錯,偏偏整個字又確實寫對了。這意味著徐春生擁有可怕的超出人們想象的記憶力!
光憑這一點,她就是一個天才!
冊子前兩頁是冊子原主人的自述。原主人應該生於前朝,但具體是哪一年的,他又有什麼來曆,在自述中全部隱去了,隻知道他全家因什麼事被滅了滿門,隻有他活了下來,但也因此毀容。他裝作啞巴在義莊看守屍體幾十年,因為不敢在活人麵前暴露醫術,所以隻能給死人“看病”,倒是因此研究出了一些心得。其餘書稿已經焚儘,隻餘一本小冊子藏於房頂,看能不能遇到有緣人。
“估計是前朝的太醫,因什麼事情牽扯進宮闈秘事而全家獲罪,死裡逃生後,他躲在義莊看守屍體幾十年。這應該是他幾十年的心得。”沈昱總結說。
顏楚音吃了一驚:“沒想到竟然真的是有來曆的!”
自述過後,就是原主人的心得了,每段文字都配了很多圖片。沈昱麵不改色地看著那些人體臟器圖和骨骼圖,看了幾頁後,把冊子合上還給了徐春生。
“你能留在這裡嗎?她可以繼續住這裡吧?”沈昱兩問題分彆問了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