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會兒還是先皇在位,先皇稱許柳氏是世間女子的典範。”
“你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來了,先皇還因此納了一個柳姓的女子做貴妃!”
“沒記錯的話,柳貴妃就是這位許柳氏的侄女吧?”
“嘖,你們就算說出了花去,我也不信先皇真誇過許柳氏。她當得起嗎!許柳氏要是真這麼好,能教養出一個愛逛暗門子的、得了花/柳/病的兒孫來?”
……
流言四起,而湯子寧誠惶誠恐。見著沈昱時,他總是一副有話要說但不知道說什麼的樣子。在這個父權高過一切的時代,父親就算弄死了兒子,隻要有個說得過去的理由,都不能說父親是錯的。湯子寧作為湯家的兒子,他真沒想到“沈昱”一出手就是這麼大的招,眼看著已經把許家拖進泥沼了,湯家危矣!
還是沈昱先開口的,笑道:“這事不是我做的,我沒有這麼大的本事。”
湯子寧:“……”
沈昱哭笑不得:“真不是我做的。”
湯子寧鄭重其事地說:“我明白的,我會將一切爛在肚子裡。如果有違誓言,叫我天打五雷轟、死無葬生之地!”沈昱幫了他,他絕對不會背叛沈昱。湯家富貴時,他沒能享到多少好;現在湯家要出事,他竟然好似鬆了一口氣。
這明擺著是沒信啊。沈昱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猶豫了一下,湯子寧又說:“雖然流言愈演愈烈,可如果許家不認,那該怎麼辦?我們也沒辦法把許二拖到街上,脫/光他的衣服給眾人看他的病灶。”
沈昱說:“要的就是他們不認啊!”
湯子寧欲言又止。
“你隻管往下看。我可以確保你一定能如願以償。”沈昱道。想了想,他又提點了湯子寧一句:“這次,許家會出事,但湯家會全身而退。”隻說這次,湯家這一次肯定是沒事的。但未來怎樣就不好說了。沈昱不能提點湯子寧太多。
皇帝出手了,自然比顏楚音更沉得住氣。他放任流言變來變去,卻沒有進一步行動。這給了許家一種錯覺,隻要澄清許二沒得病,一切就能恢複原樣。
許家的招牌就是那位出身陰江柳家的老太太,隻有保全了許柳氏,許家的女孩們才能繼續高嫁,許家的兒孫們才能自詡以品德立世,許家才能不斷締結姻親網,不斷結交官場人脈……在許柳氏的教導下,許二一定不能得花/柳/病。
於是許家放出消息,許二隻是得了會過人的疫病而已,並非是花/柳/病。他們甚至給出了證據,許二身邊一位得寵的通房懷孕了,將將一個月!這位通房被家裡的夫人們領著在人前露過幾次麵,看上去健健康康的,氣色非常好。
許柳氏對著彆人哭訴,許二還未成婚,本來應該一碗藥下去,把通房肚子裡的孩子墮了,但誰叫許二在京郊的山上苦讀時被賤民傳上了疫病呢,如今許二眼看著是不成了,隻能違例叫這個通房生下孩子,好給許二傳下一絲血脈。
這番哭訴是有用的,大家麵上都很同情許柳氏。
到了這時,皇上終於出手了。
就是顏楚音想的那一招!皇上直言道,許家的家風是被先帝稱頌過的,如今流言鬨得不成樣子,他作為先帝的兒子都看不下去了!不是說許二得了花/柳/病嗎?沒事,朕這就安排最好的太醫去看他,替他仔細診斷,幫他恢複清名。
聖上口諭傳到許家,許柳氏當場暈了過去。
許家一下子就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