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楚音是那種想到什麼馬上就要做的人。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有完全亮,但負責采買的管事已經開始忙碌起來了。忽然有人拉著滿滿三大車東西出現在他麵前,一車黃豆,一車大蔥,一車肉。
“這都是要捐給太學食堂的?”管事疑惑。不年不節的,這是要做什麼?
雙壽把單子遞給管事:“驗收一下吧!”
管事沒接那單子:“我要先驗一驗身份證明。”他們也不是什麼捐助物品都收的。太學子是未來的棟梁,萬一有人投毒怎麼辦?食物安全必須是重中之重。
雙壽拿出了平國公府的令牌,上麵另刻有新樂侯的名號。
管事接過令牌,先驗了番真假。竟然是真的?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新樂侯怎麼想到要給太學捐東西?他們那些國子監紈絝,不是最看不上太學子的嗎?
迎著管事狐疑的眼神,雙壽輕咳一聲:“這事就不要外傳了。侯爺隻想悄悄地捐東西,無需給他揚名。不過,上頭若是探問起來,你照直說便是了。”
一說上頭,管事便覺得自己明白了。新樂侯這都是做給上麵人看的吧?莫不是想要經營一個尊學重教的好名聲?管他呢,反正他們太學確實得了實惠。
管事盤點了物資,在交接單子上簽了名,然後把三大車東西送去了食堂。廚房那邊的大廚跑出來挑揀了一番,感慨說:“豆子是上乘的豆子,大蔥也是上乘的大蔥。肉就不必說了,全是新鮮的。可以給學子們好好加一頓餐了!”
對於廣大太學師生來說,這日去食堂裡用餐時,負責打菜的小廝難得沒有手抖,直接把整塊整塊的肉舀到了他們碗裡。除了肉,還有豆腐,吸足了汁水後變得特彆好吃。難不成皇上來太學微服私訪了?要不然為什麼吃得這麼好?
國子監內,顏楚音上完騎射課,忽然有個太監找過來。
顏楚音認得這張麵孔,張口便問:“三皇子哥哥今天來國子監了?這不是巧了嗎!我好些日子沒瞧見他了。走,你前頭領路,我去和哥哥打個招呼。”
得嘞!那就走吧!
這太監本來就是奉了三皇子的命令,想請顏楚音過去坐一坐的,結果不等他開口,顏楚音就主動提出要見三皇子。可見新樂侯心裡也惦念著三皇子呢!
三皇子胎裡帶弱,打出了娘胎就在吃藥。他這身子,若是生在貧苦人家,早就沒了。好在是生在皇家,什麼都不缺,吃金咽玉地養大了,這兩年身子好了不少,雖然換季的時候還是會病上一場兩場的,但遠沒有以前那麼嚇人了。
因為身體不好,太醫要他靜養,所以三皇子很少在人前露麵。
顏楚音和三皇子相處得不多,隻知道三皇子書法極好,估計是以前生病時待屋子裡練多了。三皇子很少出宮。主要是德妃總不放心他。也就是這兩年三皇子確實病得少了,皇上覺得不能這麼圈著兒子,他才會來國子監走動一下。
來了國子監,三皇子也不乾彆的,專找擅書法的夫子探討書法。
因為剛上完騎射課,顏楚音跑到三皇子跟前時,全身都在冒汗,三皇子遞給他一塊帕子,他擦了擦臉就把帕子丟到了一邊。三皇子皺了皺眉,支使著貼身太監:“幫他擦擦,尤其是後脖頸那裡。不擦乾了,回頭見著風容易著涼。”
顏楚音大大咧咧地說:“三哥哥,你那有什麼好的字帖,給我一本唄!”
三皇子以為顏楚音有心向學,語氣溫和地說:“音奴喜歡什麼樣的字帖?是新派的,還是舊派的?舊派更古樸大氣,但新派靈巧,更合了你的氣質。”
“不是我用。”顏楚音擺擺手,“家裡剛來了個妹妹,瞧著很好學的樣子,便想著要送她本字帖。”好哥哥的形象哎,沈昱給我摔沒了,我得自己撿起來!
三皇子勸道:“既然妹妹好學,你做哥哥的不是更要給她做好榜樣?我給你挑兩本字帖,一人一本,回頭你和妹妹一塊兒練字,叫她瞧瞧你的本事!”
顏楚音:“……”
三皇子假裝沒看見顏楚音臉上的為難,心裡已經做好了決定,字帖肯定要送兩本!他好奇地問:“聽說你給太學捐了東西?怎麼了?是有什麼打算嗎?我在太學裡正好有……咳,有什麼打算隻管說來,我許是能幫到你點什麼。”
顏楚音好奇地看著三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