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餓了就會惦記回家吃飯?
那要是主子老不覺得餓,咋辦?
侍衛們跟在顏楚音身後,看著他和沈昱走過了一條街,又一條街,又一條街……京城再繁華,這街景看了十幾年了,不也就那樣?為啥主子總不覺得膩呢?而且眼看著天色越來越暗,路上行人減少,為啥主子還不惦記著回家呢?
侍衛們忠心耿耿地跟了一條街,又一條街,又一條街……好不容易主子終於想起該回家了,結果又在路口和沈公子依依惜彆了起來,一彆就是好半天。
都在京城裡住著,又不是明天見不到了,為啥彆這麼久?他們侍衛有兄弟出京辦差,臨彆時要是話這麼多,他早忍不住踹兄弟屁股了!趕緊說完了事!
主子以前不是挺爽利的嗎?最近怎麼好像忽然黏糊起來了?
好在平國公府內專供侍衛的食堂是一直燒著灶的,無論侍衛什麼時候換了班,去食堂裡都能尋摸到吃的。夥食還特彆好!侍衛們不用擔心晚歸沒飯吃。
京城之中少有秘密。
國子監生和太學子因為在蹴鞠場爭場地而差點打起來,這事顯然和朝堂之事密切相關,所以當天傍晚就出現在了皇上的案頭。皇上直接氣笑了,對心腹人說:“音奴提出來的那個小冊子,不僅老百姓們需要,朕看這些人也需要!”
小冊子的事已經交由禮部和兵部共同商議了。之所以讓兵部參與進來,是因為小冊子分成兩種。一種隻在民間宣講,主要目的是為了啟發民智。另一種則在軍中宣講,為要增強官兵的愛國之心,提升他們的主人翁意識。二者都由禮部主導,但後者離不開兵部協助。平國公最近早出晚歸忙的就是這一攤事。
心腹人便說:“到底年歲小,不曾正經當過差,辦事不周全也是正常的。”
“就他們這樣,隨便一個人都能把他們騙到,朕敢把差事派給他們嗎?”皇上還是很不高興,“年歲再小,不也和音奴差不多?音奴早就能幫朕分憂了。”
皇上思來想去覺得不能放任不管。
偏遠鄉下的老百姓容易上當受騙,是因為他們沒有見識;宗室裡這幫小子容易上當受騙,顯然就不會是因為見識不夠了,而是因為他們沒有受過挫折!
“往上倒幾代,太/祖年少時還幫著家裡扛過豬,如今這些小子卻一個一個被養得不知民間疾苦。”皇上計上心頭,“正好學堂裡快放夏假了。叫人在京郊安排一個莊子,等到夏假的時候,把宗室裡適齡的小子都丟去莊子上種地。”
什麼榮王的孫子、公主的外孫,都該去吃一吃種田種地的苦!
心腹人暗想,皇上的心是好的,就怕那些貴人主子們舍不得孩子吃苦。
皇上卻越想越覺得自己的主意可行。如今宗室人員還不至於冗雜,子孫後輩是有數的。老一輩剛被清掃過一遍,一個個正老實著。再舍不得小輩吃苦,他們也不敢在這時候和皇上對著乾。更何況皇上還想到要借鑒顏楚音的辦法。
顏楚音說,可以派各地縣學的學子去鄉下宣講小冊子,為了不叫縣學學子消極怠工,宣講一事直接計入日常考核中。皇上覺得這方法好極了,也該給宗室們安排一些考核,種地時的種種表現都如實記下來,考核不通過就扣俸祿!
“要是考核過關,待到成年就優先安排差事。”皇上說。
如此,宗室們不吃苦是不成的了。
宗室們要是身上沒差事,就指著俸祿吃吃喝喝,俸祿扣光了豈不是要典當度日?差事不可能從天上掉下來,皇上安排了考核,反而叫一切變得公平了。
又過了兩日,朝堂上忽然爆出一件新鮮事。在這個宗室與世家互咬不放的關鍵時刻,這件事既和宗室無關,也和世家也無關,叫很多中間派鬆了口氣。再由著宗室和世家互咬下去,朝堂的氣氛越來越緊張,中間派都不敢吱聲了。當此新鮮事一出,中間派們就好像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舌頭,紛紛站出來說話。
此事何為?益道知府周安為破獲了一起重大的拐賣案。被抓捕的犯罪分子多達幾十人,被解救的受害者更是不計其數。最重要的是犯罪分子中還有一些當地望族,膽子特彆大。他們為了消滅周安為手裡的證據,竟然派人追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