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隻有文臣會扣帽子的?
定國公這頂帽子扣得不就很好嘛!他本就是混不吝,又沒有領實職,當然什麼話都敢說了。若有人非要因帽子太大和定國公計較,純屬是吃飽了撐著!
在當年的和離案中,武勳之所以沒發話,是因為缺少關鍵性證據。但現在不一樣,各類證據已經齊了。趙南風和縣王之女被投進監獄,他們哪裡吃得住苦頭?若是這些年兩個人恩愛也就罷了,偏他們已經成為一對怨侶。為了保全自己,他們可不是把所有罪名都推到對方頭上去嗎?在趙南風口中,他是無辜的,他什麼都不知道。在縣王之女口中也是如此,她被趙南風騙了,是趙南風蓄意勾引她,也是趙南風給她出主意讓她去陷害前夫,總之都是趙南風的錯。
現成的證據擺著,武勳哪裡還坐得住!
很快,順國公府裡那位常年吃齋念佛的老夫人(現任順國公的親娘)也遞牌子進宮了。這樣一位德高望重但平日裡十分低調的老夫人,難得進一次宮,不僅兩宮太後親自接見了她,就連皇上都專門跑到太後宮中去對老夫人問好。
平國公私底下說:“老夫人還是留手了。我若是她,見什麼太後啊!我就應該按品大妝,帶著禦賜的金鞭,抱著曆任順國公的牌位去前朝求見皇上!”
“你這法子……爽確實是爽了,但事後難免叫人覺得順國公府小題大做。皇上明擺著是要為順國公府做主的,老夫人很不必如此決絕。老夫人之所以求見太後,”景福長公主感慨說,“她不是對趙家心軟,是為現任順國公著想啊。”
夫妻倆聊了一會兒天,才注意到顏楚音在神遊。
平國公忍不住把自己吃剩的桃核朝兒子丟過去。到底是親爹,這麼大一個桃核剛好砸到兒子的額頭上,雖然最後收了點勁,沒把兒子砸疼,但還是嚇了顏楚音一大跳。小侯爺捂著額頭,氣得找公主娘告狀:“娘!你管管我爹啊!”
迎上公主的視線,平國公忙對妻子解釋說:“是音奴太沒用了,我像他這麼大的時候,彆說是一個桃核,就是騎在馬上躲避箭頭,我能連躲七支箭!早些年我說什麼來著?該叫音奴好好練練武的,偏他總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顏楚音更氣了:“你和我比算什麼本事!有膽和順國公比!”
平國公最近忙得要死。而他忙碌的源頭……就落在親兒子身上!是顏楚音向皇上提議要在軍中展開各類教育,所以整個兵部參與了相關課程的編寫。這個太重要了,直接關係到軍中未來的發展和中央朝廷對邊防軍的控製。平國公作為兵部的大頭頭,很多事情不能都推給手下,這些日子恨不得就住在兵部。
明明兵部離家也不遠,但平國公都忙得好些日子沒見著公主了。
因此丟個桃核給兒子怎麼了,抒發一下中年男人的怨氣而已,再說不是收著力道嘛!可兒子竟然還不服氣,竟然還要對著妻子告狀……平國公直接站起來,顏楚音立刻跳起來朝門外逃去。平國公一把抓住兒子,三兩下製住了他。
公主娘在一旁哈哈大笑。
顏楚音後悔了,他小時候為什麼沒有堅持學武啊,要是當年堅持了,他現在就能反製親爹了!他掙紮了好久,見實在掙不開就放棄了,生無可戀地說:“爹,要不然你放開我,我站在那裡給你砸,你再砸我三下,我保管不躲開。”
“好了好了,彆鬨了。你看看彆人家裡,誰和你似的,整天欺負兒子,抓兒子和抓小雞崽子似的。”公主娘兩邊各打五十大板,丈夫兒子誰都不偏袒,“音奴你也是,前麵發什麼呆呢?你爹難得能有一日休沐,你心思還飄走了。”
顏楚音理直氣壯地說:“我那怎麼是發呆呢?我是替沈昱高興!”
公主娘噎了一下。孩子大了,開始有自己的生活了,陪父母聊天的時候,都正大光明走神去朋友那裡了。還不能說他不是!哎,雛鷹開始長出硬羽了!
顏楚音是真替沈昱高興,他覺得皇帝舅舅太厲害了!有時候事情的先後順序非常重要。趙南風和縣主之女的事放在前麵,之後再爆出趙世靜假死,又說他用情信陷害沈昱,就會叫人覺得整個趙家都不是好東西,上梁不正下梁歪。
趙南風當年刻意勾搭有夫之婦,而趙家還有彆人偷置了外室,並且不惜代價地把外室子接回家中——給人一種趙家在女色上一直不嚴謹的感覺,類似的事情竟然再三發生;趙南風當年借縣王之女陷害順國公府,趙家現在又有人用情信陷害沈昱——給人一種趙家始終用男女關係陷害彆人的感覺。縱使兵不厭詐,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但趙家這種手段也太下作了,是個人都該唾棄他們!
哪怕趙家其實還有很多人是守著道義的,但那又如何?
趙家的清譽徹底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