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朝中文武百官,無不讚成瑾南王的舉措。反正損的也不是他們的利。
皇帝見狀,大筆一揮,允了瑾南王的請求,並大方地給了個恩典:新任郡守的人選,可由瑾南王舉薦。
至於那幫哭訴著要告禦狀的家眷,瑾南王雖然無緣帝位,但終歸是皇儲,豈是爾等想告就能告的?
再說瑾南王沒做錯啊,錯的是劉成、王誌海。
一家之主犯法,爾等家眷能討得了好?不判個流放三千裡就不錯了。
燕五帶著恩典和皇帝賜下的一應帶有安撫性質的賞賜,離開了皇宮。
趕回南蠻之前,他還采購了一批物資。
見他買的都是京中隨處可見的調料、布匹、糧食,甚至還有可孵雞鴨的種蛋,以及幾個月的豬崽、狗崽。
派暗衛跟蹤一路的大皇子,哦不,是現任太子,鄙夷地撇了撇嘴。
“撤了吧,沒必要跟著了。”
太子妃勸他小心為上,燕恪瑾不像是甘於現狀的人。
她蹙蹙眉,前世徐茵同樣被賜婚瑾南王,卻並未跟著瑾南王前往封地,而是剛出京就借著她胞弟的馬車逃回來了,之後被燕恪珩藏在京外某處彆院裡。
隻是那一世燕恪珩的妻子是將軍府千金,出了名的賢惠大度,不僅接納了徐茵,還在燕恪珩繼承大統以後,封她為容妃,取其容貌非凡之意,與其共同打理後宮。
想到這裡,太子妃心裡嗤了一聲。
今生,站在太子身邊的人是她,可沒有將軍府千金什麼事,更不會有容妃的存在。
她會幫太子早日登基,而不是像前世那樣,一直等到老皇帝壽終正寢。
彼時,太子都五十了,她可不想皇後沒當幾年就成太後。
可徐茵沒逃回京中,反而跟著燕恪瑾前往南蠻,徹底打亂了她的計劃。
這段時日總感覺哪裡不妥,好似有什麼東西在日漸脫離她的掌控。
“爺,以防萬一,妾身以為還是派人跟著比較好。”
“婦人之見!”燕恪珩不以為然地嗤道,“南蠻那窮旮旯,要什麼沒什麼,生活都沒保障,還有資本跟本宮鬥?簡直是妄想!”
他大手一揮撤回了跟蹤的暗衛。
太子妃勸說無果,隻得作罷。
燕五感知到連日來跟著他的人離開了,低垂的眸子閃過精光。
當晚,趁著茫茫夜色,潛入了宰相府。
“相爺,這是王爺命屬下捎給您的信,看完務必焚毀,切勿留下痕跡。若您有回信或捎給王妃的物品,於明日午時三刻之前,送至悅來客棧天字一號房,過時不候。”
徐宰相等燕五離開後,拆開信,才發現信裡頭居然還有信。
抖開一看,竟是那個一意孤行、欲嫁大皇子為妃、結果陰差陽錯被皇帝賜婚給瑾南王的庶女寫給他的。
信裡說她是故意這麼做的,目的是離開京中、不被大皇子利用。
還勸他這個當爹的低調低調再低調,因為皇帝已經看他不順眼了,正愁沒機會收回他手上的權力。
同時想給繼皇後所出的兒子鋪路,朝中手握大權的人,都會慢慢被皇帝換成新太子的黨羽。
新太子文治不行、武更不行,且還驕奢淫逸、狂妄自大,跟了這樣的君主,後果如何您自己掂量著看吧……
“……”
徐宰相在書房坐了整整一夜,直到東方露出魚肚白,才長長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