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倆越聊越深入,困意都聊沒了,直到街上再次傳來更夫的敲更聲,才發現三更了。
“先睡,明兒再好好捋捋思路。”
徐茵打了個哈欠,困意來襲,熄了燈,窩入他懷抱,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燕恪瑾卻清醒得一如清晨腦子最好使的時候。
仔仔細細推演了一遍王妃方才說的那些,確實可行,在她嬌嫩的臉上印下一吻,繼而失笑:
“旁人都道本王運勢差,先是丟了太子之位,後又被逼無奈娶了宰相府愚不可及的四姑娘,殊不知這哪是劫,分明是福!王妃又哪裡蠢了,分明是大智若愚!”
之後幾天,徐茵策劃、燕恪瑾部署,夫妻倆愣是把度假整成了工作。
直到出了正月,招募船員的告示貼出去,交給燕字隊去考察、訓練,才又恢複原先的悠閒節奏。
欽縣好似隻有兩個季節,才出正月沒多久,正午的氣溫就直逼三十度。
幸好來時帶足了衣物,從冬裝到夏裝,夏竹準備得十分充足。
換上自家紡織工坊出品的蠶絲軟煙羅做的裙子,輕、軟、透氣,一如古人形容的——“荷氣吹涼到枕邊,薄紗如霧又如煙”。
穿在身上涼快不說,還比錦緞裁製的羅裙多了層婀娜的質感,走動時裙擺搖曳,仿佛腳底生蓮。
徐茵選了那條雨過天青色的荷葉羅裙,上街逛了沒一會兒,就引來好幾個官家小姐,舉著團扇遮著臉,羞答答地問她這身衣服是哪家成衣店定做的。
徐茵:“……”
讓紡織坊快馬加鞭到欽縣開個分店不知來不來得及?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目前養的蠶吐的絲織的軟煙羅,光是通過走商和北狄換棉花、藥材、牛羊肉,或是運去外邦換金絲燕窩、靈芝、虎骨酒等上等補品藥材以及當地盛產的調味料品,庫存就差不多清空了。
產量還是太低,需要號召更多的百姓養蠶賣蠶繭啊。
不過,有擴建分店的計劃時,倒是可以優先考慮欽縣。
這些個官家小姐,不知徐茵身份,但看她穿著,想來不是京中貴人、就是臨海郡一帶的官宦千金,地位隻會比她們高,因此,沒問到想要的答案,倒也不敢同徐茵置氣。
隻是回去以後,忍不住和父母說起這件事。
其中一家的老爺恰是接收、管理流放犯的,一聽心裡起了疑。
前些日子京中又發配了一批流放犯過來,聽押送的差役說,怪山到欽縣這一路都是新修的,平坦乾淨不說,雨天不泥濘、不積水,據聞是瑾南王的手筆。
他不禁猜想:瑾南王為何要修這樣一條路,莫非是為了便於來欽縣考察?女兒上街遇到的貴人,該不會是瑾南王妃吧?
當下與同僚互通有無,得知確實有人見過燕字隊的人在欽縣出沒。
燕字隊?那可是瑾南王一手培養的親衛,豈不是說瑾南王也在欽縣?
可好端端的,瑾南王來欽縣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