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老天呀!這是要逼死咱們呀!”
“嗚嗚……娘……娘我害怕!”
院子裡,徐茵和倆崽子麵麵相覷。
她訕訕地摸摸鼻子:“算了,以後不學老虎叫了。反正你們知道就好,我能模擬很多聲音。”
“嫂子好厲害!”倆崽子星星眼。
“叫哥哥!以後彆叫錯了!”徐茵捏捏他們鼻子。
這下真得出發了。
她推著板車出了院子,把屋裡屋外的門都鎖上。
還在桌上、牆上、凳子上……凡是容易看見的地方,用炭筆或刻刀留了言。
萬一李大郎提前回來,好讓他知道自己是帶著倆孩子逃荒去了,不是拐賣他們。記得刀下留情!
徐茵有過一世逃荒經曆,知道越是災民多的路越不能走。
災民多,意味著大家都往一個方向去。
方圓幾十裡的村莊都遭受了蝗災,大家最先想到的是投奔親戚,沒親戚的就去城裡討生活。
湧入城裡的災民可不就多了,各座城池很快會意識到這個問題,然後采取關城門的措施。
及時入城還好,可如果被關在城外呢?那時候才是真正的災難:一則容易生亂,二則搞不好會有瘟疫。
因此徐茵選擇繞開官道走小路。
她沒有這裡的輿圖,隻能憑著直覺朝東南方向走。
北是最先被排除的。
李大郎就在北關打仗,流離失所的難民不會少,社會環境不會比這裡太平。
西邊是連綿不絕的大山,翻過山也不知道什麼個情形,就不去碰運氣了。
和徐茵一樣想法的災民竟也不少。當然,他們有可能是去投奔親戚的。
因乾燥而風沙四揚的鄉間小道上,除了腳步和車軲轆的聲音,還時不時響起婦人的嚎啕、小孩的啼哭。
二郎護著三妹,安撫她莫怕,扭頭看徐茵:“大……哥哥,你累否?二郎下來幫你推?”
“不累,哥哥力氣大著咧!”
徐茵單手推車,騰出一隻手擦了把汗,然後把係在腰上的葫蘆取下來,遞給二郎:“喝口水。”
“哥哥喝!”
“哥哥還不渴,你和三妹喝。”
徐茵哪裡不渴,但她隻能拿一個葫蘆出來,多了太打眼。
她實在渴死了,就借著擦汗,從係統倉庫渡一兩口山泉水潤潤嗓。
饒是這一個葫蘆,也引得不少缺水的趕路人投來羨慕的目光。
這還是第一天,越往後,缺水的人會更多。
徐茵狠下心假裝沒看到。
但她也在找機會,最好是乾涸不久、青苔還比較綠的淺灘、溪坎,偷偷引些水出去,給大家解解渴。
然而這一路走來,彆說新鮮青苔了,未徹底枯黃的雜草,都被人拔下來吸吮過。
天快黑了,舉目四望,前方貌似沒有能落腳的地方,看來今晚隻能露宿了。
她有神力附體,忽略生物鐘,趕路沒問題,但擔心二郎、三妹的小身板吃不消。
拖家帶口的災民不少,見她在一棵大樹前停下,猜她準備在這兒休整,有幾戶人家商量了一下,也停了下來。
徐茵沒管他們在做什麼,自顧自地燃起一堆篝火。
柴火是她出門時見牆角柴垛有不少劈好的老木樁子,想著萬一路上找不到地方撿柴,就順手提了一捆。
不過一捆用不了多久。
看來明天趕路要多留意四周,有耐燒的柴火就撿點。露宿的日子還不知要持續多久。
二郎照徐茵的吩咐,挑了三個紅薯扔到火堆裡。
徐茵煮了半瓦罐水,放了幾條鹹味的蘿卜乾進去。
儘管夏天燃篝火很熱,可白天出了許多汗,需要吃點鹽補點電解質。
加之是在野外,徐茵擔心會有野獸出沒,燃著篝火壯壯膽。
等紅薯烤熟以後,去掉黑呼呼的炭化表皮,就著晾涼的蘿卜乾湯,便是他們仨今晚的夥食。
701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