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廂,被掛了電話的溫赫廷:“……艸!”
他不死心地再打一遍,發現無人接聽,顯而易見——要麼又被拉黑了,要麼明知是他,故意不接。
該死的!這女人發什麼瘋!
追他四年,到頭來這副態度?
就憑這,還想他喜歡她,做夢!
本來因為欣雅診出腎衰竭的事,讓他倍感痛苦,想找個人傾訴,才想起她來。
被她這麼一搞,溫赫廷哪還有半點傾訴的念頭,氣得踹了踹車胎,把手機扔還給司機:“回家!”
坐上車,手機響了。
他以為是徐茵打來道歉的,接起就說:“你還有膽打過來?”
“溫、溫赫廷,是、是我!”張清鼓起勇氣,閉著眼一口氣說道,“我是張清,高中時文2班的,現在和徐茵一個係,聽說你家人生病了,有什麼能幫上忙的,你儘管說,我一定幫!”
“張清?”溫赫廷壓根想不起來是誰,不過,提到幫忙,他冷笑一聲,“讓你捐腎你願不願意?不願意就滾!”
“我願意!”張清大聲應道。
溫赫廷:“……”
這人煞筆啊!
把手機挪遠了些,耳膜差點被震破。
“真的!我願意!”張清開了頭,沒了先前的忐忑,一股腦兒說道,“我、我喜歡你很久了,比徐茵更早喜歡你。隻是沒她勇敢……但我喜歡你的心始終不變,隻要是為你,無論做什麼我都願意!”
溫赫廷沉默了好一會兒,就在張清以為他會拒絕時,隻聽他輕嗤一聲:
“行啊!那你過來吧!”
……
這天,徐茵刷完當天的題,伸了個懶腰,在夕陽晚霞中來到後院,巡視自己的花田。
徐爺爺的老年機響了。
他人去顧老家溜達了,沒帶手機。
響第三遍的時候,徐茵跑去接聽。
“喂喂?老頭子?家裡怎會有女人?”
徐茵無語:“奶奶,是我。”
原身的奶奶從大胖子孫子出生一直照顧到現在小學畢業,期間一直住在南城,過年都沒回來過一次。
早幾年是孫子太小、擔心長途顛簸萬一生病了怎麼辦,孫子上小學以後又說興趣班太多忙得不可開交,今兒倒難得打電話來了。
“哦,是你啊,真是的!嚇我一跳……你爺爺呢?”
“爺爺去顧爺爺家竄門了。”
“死老頭!就沒一天著家的時候……”老太太罵罵咧咧一通,“等他回來,你跟他說,咱們三天後的飛機回燕京。瞧你爸對你爺爺多好,七十歲生日,說什麼都要回去給他操辦,還說要在酒店訂生日席。”
徐茵沉默片刻,糾正道:“爺爺今年七十一了,實歲。”
虛歲都七十二了。
哪個都跟七十不沾邊。
“……”老太太噎了一下,惱羞成怒道,“有什麼關係!補過不也是過?你爺回來記得和他說,彆到時候咱們人來了他又不著家。”
老太太說完就掛了,壓根不關心徐爺爺身體怎麼樣、孫女學習怎麼樣,好似就是來傳達個事。
徐茵回顧劇情:
就在徐爺爺生日這天,原身爹借著做壽跟徐爺爺說,有個開發商想拆遷什井坊巷這一片,但因為很多住家都是老人,幾乎沒一戶願意的,就想讓徐爺爺帶個頭,遊說街坊鄰居。
徐爺爺哪裡肯,被兒子氣得不輕,回家把房子過戶到了孫女名下,省的兒子惦記。
沒想到他孫女其實希望拆遷,早就想住明亮寬敞、整麵牆都是落地窗的大平層了。於是在原身爹“拿到開發商給的錢,就給你買套市裡大平層”的誘哄下,第一個簽字同意拆遷,把徐爺爺氣進了醫院。
有了第一個人簽字,再加上各家搬離胡同的子女其實也都希望拆遷,好分錢啊!於是沒多久,什井坊巷迎來了拆遷。
隻不過原身最終也沒拿到拆遷款,她被溫赫廷哄去捐腎時,拆遷補償款被陳美嬌慫恿著徐定國領走了,說原身一個未婚姑娘,要這麼大一筆錢乾什麼,買燕京的大平層,還不如買南城的臨海彆墅呢。
爺孫倆最後落得個要錢沒錢、要房沒房的地步……
徐爺爺回來後,徐茵就和他說了老太太來電的事。
老爺子沉默半晌,長歎一聲:“他們愛操辦操辦,隨他們去!咱倆到時候就去吃頓飯。”
明明是來給他辦生日宴的,卻高興不起來。
兩年前,他七十整壽那天,一個人孤零零地煮了碗雞蛋麵吃。孫女在學校,老太婆和兒子一家在南城,連通電話都沒有。
如今倒是跑來要給他做壽,還說什麼補過,分明是記錯了日子。
兒子記不住老子幾歲、生日幾何,老太婆也這麼糊塗。
徐茵見老爺子情緒不高,把昨晚剛做好、熨得筆筆挺的唐裝拿出來:“爺爺你看,我給你做了套衣服,咋樣?生日那天穿,夠氣派不?”
徐爺爺驚訝不已:“你做的?”
“是啊!我每天晚上做一點,前前後後花了差不多半個月呢!您換上試試大小。我照著您最愛穿的那件褂子做的,應該不會差太多吧?”
徐爺爺回屋換上,喜滋滋地出來:“大小正好!茵茵,你啥時候學會做衣裳的?做的還這麼好!比買的還好看。這料子是綢緞吧?”
徐茵點點頭:“絲綢,我網上買的料子,純蠶絲的,夏天穿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