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徐老太扭頭看看老頭子。
火柴盒是當初老伴兒見茵丫頭到了年紀不肯下地掙工分托人弄來的,這事原本是瞞著老二一家的。但紙包不住火,一個村的,時間久了,怎麼可能不知道?
這下好了,鬨得兄弟不睦了。
徐老頭敲了敲煙頭說:“那點火柴盒,能頂什麼用?隔幾天去城裡交貨花費的時間精力,還不如下地掙個滿工分,什麼都回來了!”
“話不是這麼說的。”李春香不甘心地道,“多少不論,兄弟幾個總得一碗水端平吧?憑啥老三家有我們家沒有?老二難道不是你們兒子?”
“……”
徐老頭瞥了二兒子一眼:“老二,你也是這麼想的?”
“爹,我當然不這麼想。”徐老二搖搖頭。
頓了頓,訥訥補充:“可老三抽上過濾嘴、吃上紅燒肉的確是茵丫頭糊火柴盒掙來的,我……”
徐老頭點點頭:“行,我有數了。”
“……”
有數啥?
啥有數?
徐老二有點蒙圈。
李春香一陣暗喜,以為二老開竅了,要給他們家也弄批火柴盒來糊。
沒想到幾天後,彆說她沒盼到火柴盒,老三家的火柴盒聽說也沒了,說是火柴廠的火柴盒今後優先派給職工家屬,不給外人糊了。
李春香:“……”
等了幾天,等了個屁?
“爺爺,這事多謝您。”見老爺子上門,徐茵給他老人家泡了壺野山茶,“否則二伯娘有的鬨。”
她前些天往老宅送豬腳湯時,跟老爺子提過一嘴,說她打算以後一直掙滿工分,所以火柴盒的活給了大姐。
老爺子當時點點頭。
桑丫頭日子確實清苦,婚後與公婆分開住、獨立過生活,自在是自在,但沒有長輩幫襯,還欠了糧,今年的新糧還沒打下來,一半先得還債。桑丫頭糊火柴盒補貼點家用也好。
可沒想到,老二媳婦會為火柴盒的事鬨起來,爺孫倆再次碰了個頭,商量後決定口風一致——對外說火柴盒的活沒了。
至於以後,即使被李春香發現徐桑在糊火柴盒,難道不能是徐桑的男人托人領的嗎?關老徐家什麼事!
這事一了,徐茵嚴肅地批評了徐老三同誌:“爹,您以後少往外頭說咱家吃什麼、喝什麼,差點鬨家庭革命了你知道吧?”
徐老三表情訕訕,這事兒的確是他大嘴巴惹的禍。
“可也不能隻怪我一個啊,你娘不也出去顯擺了?”
陳惠蘭掐了他一把,拖她下水乾什麼!還不夠閨女生氣嗎?
徐茵苦口婆心地勸倆口子:“總之,咱家以後有什麼好東西,都不許往外說!悶聲發大財這句話聽過嗎?咱家以後是要發大財的,眼下才哪到哪?要是有點什麼就往外說,還沒發財呢就被人惦記上了,財運還會留在咱家嗎?嚇都嚇跑了。”
倆口子一聽,互看一眼,驚喜萬分:“咱家以後真能發財?”
徐茵:“……”
這是重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