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爹,馬上夏收了,孩子們又要麻煩你了。”
“孩子娘辛苦了,我給你捏捏肩。”
“我給娘捏肩!”
“我給娘捶背!”
不一會兒,兩隻小的嫌棄地擠開他們爹:
“爹,你捏的不對,看我看我,應該這樣子捏?知道了嗎?哎呀算了算了,你還是翻譯你的稿子去吧,彆打擾我和銀墩兒給娘捏肩。娘乾活辛苦了,爹你彆打岔……”
“……”
他在這個家的地位,已經這麼低了麼?
徐茵笑倒在床上。
窗外,烈日耀眼。
卻不及她明媚笑顏。
他低頭,熱唇刷過她敏感的耳垂:“媳婦兒,是時候生個玉墩兒了。”
想要一個——像極了她的小棉襖閨女。
……
三年後——
“三叔!”
徐媛媛騎著自行車,後座坐著她三歲的女兒,回老宅拿點東西。
她二婚後到現在,一直住在丈夫單位分的福利房裡。
那是筒子樓的單間,攏共就一間房,做飯還是在樓道上搭台子做的,哪有儲藏間給她堆放雜物。
娘家自從和郭廠長這個親家鬨掰以後,她爹就沒再漲過工資,分房福利自然也輪不到他,迄今還住在逼仄的職工宿舍裡。
她哥兩個孩子又經常寄放在爹娘那,以至於給她這個出嫁女留張床位都騰不出空間,哪有地方給她堆放雜物。
不得已,隻好把夏天用不到的厚被子、厚衣服以及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拉到七星大隊老屋,要用了再過來拿。
徐老三抱著粉嫩嫩的孫女正在溜達,聽到自行車鈴聲,就回頭看了,見是侄女,樂嗬嗬地說:“是媛媛啊,帶著閨女回來看你爺奶啊?”
徐媛媛:“……”
她敢說不是嗎?囫圇應了一聲。
這時,從田間走過來一行村民,老遠就跟徐老三打招呼:
“老三,聽說你家茵茵找大隊部批宅基地準備擴建蓋樓房了?哎喲這可是方圓十裡頭一份,老三,還是你福氣好!”
“老三,你家種的桃樹,真這麼賺錢?”
“那還用說!沒見好幾個公家單位的采購員開著拖拉機直接上門來拉嗎?聽說為了一筐水蜜桃,還差點打起來,是不是真的?”
徐老三換了個手抱孫女,笑嗬嗬地接話道:“打起來?沒這回事!但搶桃子是真的。誰讓我家茵茵的水蜜桃受到了京裡那些領導乾部的誇讚,還上了全國的農業報呢!好多單位想要,可數量總共就那些,可不就搶起來了……”
“茵茵這孩子,確實能乾!那片山地,當年多貧瘠啊,施多少肥都沒用。底下石子兒多、泥少,壓根種不出好莊稼。沒成想到了茵茵手上,種桃子種成了萬元戶,把我們這些老把式臊地喲……”
儘管徐家上下口風緊得很,這幾年,徐老三不像以前那樣動不動顯擺了,去村口大榕樹的次數也少了。說是白天要去桃林忙活,收工後要帶孫子、孫女,沒那工夫嘮閒嗑。
但明眼人誰看不出來:徐茵這兩年,光桃子就賣了個盆滿缽滿,不說還有那三畝劣等水田,不知被她怎麼改良了一番,竟然在水稻田裡養魚蝦,種出來的大米顆粒飽滿,養出來的魚蝦肥美鮮嫩。
一萬塊怕是早就掙到手了。
不然能買得起自行車、蓋得起四大間的兩層樓房?
徐老三笑著擺擺手,謙虛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