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嗜賭成性的弟弟,保不齊又欠下賭債了,都三十多歲的人了,還成天混跡賭場,老婆帶著孩子跑了,他也無所謂,賭輸了錢不曉得自己打工還債,就知道慫恿爹娘到處借錢給他擦屁股。
馮翠琴當即沉下臉:
“媽,你究竟來乾嘛的?”
“我來看看女婿呀。”馮彩娥放下手腕上挎著的籃子,“我還給女婿拿了籃雞蛋,給他補身子。對了,茵茵呢?咋沒看到她人?”
“她去鎮上了。”
得知外孫女不在家,馮彩娥頗感遺憾:
“我聽說她一回來,買了很多建材,還雇人修山路,還在竹林裡套種藥材,藥材成本投了不少錢吧?女婿你承包的竹林麵積可不小,套種了藥材,她一個人管得過來嗎?要不讓我家保華來幫忙?”
“讓保華來?媽你是在開玩笑嗎?”馮翠琴冷笑,“保華能乾什麼?吃飽了睡、睡醒了賭,你讓他來乾活?怕不是讓我們一家老小伺候他吧!”
“死丫頭你說的這是什麼話!”馮彩娥急了,“保華再怎麼樣也是你弟弟,有你這麼說自個親弟弟的嗎?他現在日子不好過,你當姐的拉拔他一把怎麼了?”
“那是他自找的!他要是不賭,家裡樓房都蓋起來了,可你看看他,債台高築,借了錢還的不是本金而是利息,一直這麼利滾利下去,家裡那幾間平房都得抵債抵出去!我看弟媳婦跑得好……”
馮彩娥被女兒懟得又羞又惱,揚手要打她,屋外傳來摩托車熄火的聲音。
隨後,徐茵拎著兩袋鎮上買的時令水果走了進來。
“這就是茵茵吧?哎呀!我外孫女長得真標致呀!”
馮彩娥立馬變了臉,殷勤地迎上前:
“茵茵啊,我是你外婆呀!外婆家在鎮西村,你有空來玩啊!看你,這臉蛋、這手,一看就是千金小姐的命,哪能乾粗活呢。竹林裡套種藥材這種活,理應雇人做啊!這樣,明天我讓你舅舅來幫你。工資什麼的,都是自己人,用不著交什麼五險一金,隨便給點就好了……”
馮翠琴氣得朝她丟出手裡夾煤餅的火鉗:“媽!合著我剛才白說了?保華他能乾什麼!你為了你的好兒子,害我一個不夠,現在還想害茵茵是嗎?”
“死丫頭你乾啥!想砸死你老娘嗎?”
馮彩娥嚇得往旁邊躲,差點就被火鉗砸到了。
“親家公你看看!我來走個親戚,還給女婿拎了雞蛋,你們就這麼對我?是!上次我是說了些不中聽的話,把女婿接回家保守治療得了!可我難道不是為了你們這個家好嗎?動手術開銷那麼大,萬一……我是說萬一……豈不是人財兩空?沒想到我好心好意來勸,還勸出仇來了……”
徐衛國聽到這裡,繃著臉慢慢站了起來。
馮彩娥看他臉色不對,再一回想自己剛剛說的話,縮了縮脖子,提起籃子開溜:“算了算了,我回家了,反正女兒女婿都不歡迎我!”
出門的時候,還想順手牽羊拽走徐茵手裡一袋水果,沒成想拽了一次沒拽動,再拽一次,還是沒拽動。
徐茵:姐神力附體,豈是爾等凡人拽得動的?
馮彩娥約莫有點傻眼,愣愣地看了外孫女好幾眼,而後表情訕訕地跑了。
說是來看望女婿,結果一顆雞蛋都沒舍得留下,還企圖搶走外孫女買的荔枝桂圓無花果……
這是什麼外婆啊!真是親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