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紫鳶守著書房門,紫瑤佯裝鎮定地穿過護院組成的人牆,來到書房外。
“你來得正好。”
徐茵清冷的聲音從屋裡傳來,“我正想問你,本姑娘什麼時候讓你來賬房支銀子了?”
紫鳶聞言,腦袋一片混沌,腦海裡就兩個字:完了!
確實完了!
徐茵正愁找不到由頭開了這個心大的丫鬟,沒想到她自己遞來了把柄。
借著主子的名頭不止一次來賬房支取銀兩,完了還偷偷讓賬房抹掉這筆賬。
這事彆說發生在主家隨便可以發賣甚至亂棍打死奴仆的古代,擱現代她也得背個刑事責任。
紫鳶軟倒在地,苦苦哀求:“姑娘,給奴婢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吧!彆打死奴婢!奴婢願意留在姑娘身邊當牛做馬一輩子以報答姑娘……”
徐茵:“……”
還是彆吧!你這哪是報答?分明是霍霍。
凡是和賬房勾結,抹平過賬目也好、虛假偽造過賬目也好,一律送交官府。
她可是長在紅旗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才不碰私刑。
至於護院?
那是震懾用的。
一天時間,徐茵就把府裡貪墨過主家錢財的下人,全都揪了出來,徹底肅清了這股歪風邪氣。
自首兼檢舉有功的賬房先生,功過相抵,就沒送他去見官。但也沒繼續留用,這樣的人,她可不敢委以重任。
暫時找不到賬房先生也沒事,她來兼。
老管家聽說後,吃驚得差點合不上下巴:“姑娘,您說您來做賬房?這……老奴沒聽岔吧?”
“我隻是先兼著,等日後尋摸到合適的賬房先生,再交由賬房來管。”
徐茵說著,懶洋洋地從椅子上起身。
剛穿來就打了一場數字仗,忙了一天,還真有些累了。
“紫鳶,晚飯讓膳房簡單做碗湯麵吧,我先回去泡個熱湯解解乏。”
“是,姑娘。”
管家瞅著姑娘走遠的背影尋思:會不會是老爺、夫人私底下一直在教導姑娘生意之道?畢竟這個家,以後都是要交給姑娘的。
要是姑娘真懂賬房那一套活計,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彆說兼著,姑娘想一直攬著都行。
管家捋著花白的胡子,搖頭晃腦地腦補了一番。
次日,徐府新買了一批下人。
雖說要開源節流,但昨兒往官府扭送了一長串,好多活沒人乾了。
牙人送來的時候,管家請徐茵來過目。
徐茵就問他們會什麼。
每個人都說了些自己擅長的。
輪到一個身材頎長清瘦、麵容有一道長長的疤,把一張好好的臉劃成兩半的年輕男子時,隻聽他垂著頭答:“我曾跟著父親學過算賬。”
聲音很輕。
好似說大聲了容易引來眾人駐足回首、從而嘲笑他那毀容般的臉似的。
徐茵不由想起桃源星那一世,自己也頂著一張毀容臉過了好久呢,心裡有幾分唏噓,便對管家說:
“讓他到賬房先乾幾天,我看看成果,行的話,以後就留在賬房乾活,賬冊每個月送來給我過目。”
其他人,都由管家安排去處。
她的攏香苑隻進了一個丫鬟,替補離開的紫瑤,徐茵給她取名叫紅茜。
紫鳶花、紅茜草,一紫一紅,大紫大紅。
徐茵對即將開拓的香氛事業信心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