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母氣得胸脯上下起伏:“你自己不要臉,你爹、你娘、你兄弟姐妹還要臉呢!你做了這種事,我們還抬得起頭嗎?你就不能替家裡人想想?”
一口氣罵完,不等徐茵開口,她又噴著唾沫星子繼續數落:“枉我前陣子還以為你改性子了,知道替家裡分擔壓力了,你哥要結婚,還出麵借了一百塊回來,沒想到啊沒想到,這才幾天工夫,你又老方一貼惹事兒了。這次更嚴重,直接搶起彆人的相親對象來了……我的老天爺啊!我怎麼生出了這麼個不要臉的女兒啊……成天惹事兒給家裡添麻煩不說,還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
徐母痛心疾首地拍拍旁邊的大樹乾,抹起了眼淚。
徐茵冷眼看著她演。
她猜出徐母不願去宿舍等她、非要讓她來大門口的目的了。
徐母八成以為養殖場工人多,這麼鬨一場,想必會有很多人過來圍觀問詢,這樣就能趁勢解釋一番,好讓大夥兒知道:一切的一切都是她家老四自己不要臉搞出來的,跟家裡無關,省的影響其他兄弟姐妹的前途。
可惜徐母猜錯了,養殖場的工人都敬業著呢,上崗期間都在乾活,又因為離大門口比較遠,能不能聽到都難說,誰有空出來瞧熱鬨。
徐母哭了一會兒,見女兒乾站著絲毫沒有過來勸的跡象,養殖場也沒人出來,心裡罵了句死丫頭,漸漸停止了哭泣,道明來意:
“老四,不是娘偏心,實在是你錯得太離譜。這樣,你現在就跟我去趟劉家,麵當麵向劉家人道個歉,隻要劉家肯原諒你,這事兒就過去了……”
“我要不願意呢?”徐茵雙臂抱胸,倚在樹乾上,神色淡淡地問。
“你怎麼能不願意呢!道個歉而已,又不會少塊肉。娘知道,你心裡因為調崗的事,對劉家人有怨氣,才搶了劉欣欣的相親對象。”徐母自認語重心長地勸道,“可這是缺德事,咱不能乾!你去道個歉,求他們原諒你,這事兒不就過去了嘛,彆耍小性子。”
“我不會去的!我還有工作要忙,您今天過來,如果隻是來說這些話的,那我已閱了,您回吧!”
徐茵說完,轉身要回場裡。
徐母急了:“你這孩子,咋就聽不進勸呢!你要再這麼固執,我去找你們場長了。”
“徐茵!”
盛瑜瑾捏了把刹車,以風馳電掣的速度騎到徐茵跟前停住了。
徐茵見他滿頭大汗的,詫異地問:“今天怎麼是騎車過來?”
“調休。”
盛瑜瑾停好車,緩了緩呼吸,把車龍頭上掛著兩個網兜取下來:“我哥走不開,托我給大嫂帶點日用品,這袋是給你的。”
徐茵被動地接過:“乾嘛給我啊?”
低頭看了眼網兜,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件藍白條紋、原身曾經托二廠業務員買卻沒買到的海魂衫,衣服旁邊擠著一盒供銷社經常斷貨的香皂,還有一包桃酥餅、兩個橘子罐頭。
徐母湊過來看了一眼,倒抽一口氣:“這些東西,怕是要不少錢吧?”
“這位是……”盛瑜瑾仿佛才看到她。
“這是我娘。”
“啊,是伯母啊!你好你好!”盛瑜瑾笑容得體地做自我介紹,“我是總廠運輸部的駕駛員盛瑜瑾,您喊我小盛就好。”
徐母一聽對方姓盛,這個姓氏可不常見,脫口而出:“你就是劉家小女兒那個相親對象?”
盛瑜瑾挑挑眉:“伯母,您是不是哪裡誤會了?我從沒跟彆人相過親。最近確實有傳聞說我跟二廠那個誰誰相親什麼的,這真是天大的冤枉!我連對方姓什麼、叫什麼、長啥樣都不知道。為這事我還特地去問了爺奶,我爺奶也不知道這回事,隻知道不久前我爺爺的老部下王科長前去探望他時提過一嘴,說他連襟的女兒今年十八了,想托老爺子物色個合適的人選。我爺爺是個熱心腸的人,當即表示會幫忙留意,誰成想竟然傳成我要跟人相親……伯母,您是不是也覺得很荒謬?這人和人之間,傳個話都傳不清楚,太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