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才到這裡的墾荒隊成員,出去撿柴獵到一頭麅子的消息,轉瞬傳遍了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的河窩子屯。
聽到消息的屯民,都抱著半信半疑,跑到方家一辨真假。
一看竟然是真的,大夥兒羨慕嫉妒的眼神,如果能化成火苗,絕對能把徐茵灼燒到她媽都不認識。
“小徐,你這運氣是真不錯!”方大娘朝徐茵豎了豎大拇指,“人也能乾!換我看到麅子,一個人也沒法拿下它。”
“徐茵同誌,你打算怎麼處理這家夥?我家有個大灶台,可以借你!”
“這麼大一頭,能吃不少天,我家有口空著的鹹菜缸,可以借你醃鹹肉。”
“醃肉太費鹽了,依我說不如掛柴火上熏呢!熏得乾一點吊梁上,不比鹹肉更耐放?”
“麅子血也是個好東西,不知道怎麼吃就灌血腸。”
“麅子骨燉蘿卜,那湯可太鮮了!”
婦人們七嘴八舌地替徐茵出著主意,恨不得徐茵提著肉上她們家忙活去,這樣她們就好借著出借家什的機會,蹭點肉嘗嘗了。
出了年到現在,誰家吃過肉啊?
有也舍不得吃,要留到農忙最辛苦那幾天給各自當家的補身體。
眼下有個吃肉的機會,誰不想爭取?
徐茵笑著說:“多謝大娘們的建議,不然我還真不知道怎麼處理,這下有數了!來!大夥兒一起幫個忙,雖然不是豬,但咱就當豬來殺,一會兒都來吃碗‘殺豬菜’。”
殺豬菜類似大鍋燉菜,就是把雜七雜八的骨頭、頭肉、下水、灌好的血腸,還有酸菜、蘿卜、粉條之類的輔料一起燉,雖說不是上好的五花、腱子肉,但起碼也是道大葷,在乍暖還寒的早春,吃上一口熱乎乎的肉湯是多麼幸福的事啊!
大夥兒開心地分頭乾起來。
方大娘家提供了大灶和場地,其他人家就出點酸菜、粉條、土豆、蘿卜等食材。碗筷由各家自己帶來。
墾荒隊這邊,就負責撿柴火、打水。
燉菜以前,得用熱水把這頭“麅子”料理乾淨,需要不少柴和水。
執刀的是方大娘的老伴和大兒子。
除了家畜以外,父子倆以前也宰殺過獵來的山豬、麅子、野山羊,此刻默契十足,一個按住“麅子”的四肢和頭,免得突然醒過來尥蹶子;另一個快速劃拉了一刀。
方大娘趕緊遞上裝有小半桶鹽水的木桶,接住放出來的血,一邊接一邊攪,不能讓血凝固了,邊攪拌邊拌入蔥薑蒜末和胡椒粉,等腸衣洗乾淨就能灌血腸了。
大娘有條不紊地指揮著同屯婦女灌血腸,大爺利索地把“麅子”肉像庖丁解牛一樣分好了。
徐茵給領隊、聯絡員還有屯長各送了一塊肉。
曆經幾個小世界,這點人情世故還是懂的。
但其他人就沒這福利了,“殺豬菜”不已經吃了麼?好歹也是她從荒原“獵”來的,都送人了她自己吃什麼?
不過,方大娘這裡她還是切了一條臀尖肉給她,還要借用她家大灶,把“麅子”肉熏一熏呢,這樣更容易儲存。
“徐茵你也太走運了吧!剛來就獵到一頭落單的麅子。”黃曉紅羨慕得眼睛都快貼上徐茵手裡的鹿獸肉了。
肖靜卻說:“這也得虧徐茵力氣大,換做你我,看到也獵不到。”
“這倒是。”其他女青年深有同感,笑嘻嘻地圍著徐茵說,“徐茵同誌,以後你去撿柴的時候說一聲,我們和你一起去。”
一起去乾啥?萬一再撞上覓食、飲水的麅子,她們也能出把力,然後分點肉。
徐茵笑笑沒說話。
當晚,墾荒隊員們吃上了自出家門以來最熱乎、也最有油水的一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