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長鶯飛三月天,這是南方的景象。
北關這邊,三月底了依然春寒料峭。
但墾荒隊已經開始工作。
仍然和去年一樣,先把板結的荒地一寸一寸開出來,待四月來臨,春種拉開序幕,再和屯民們一起投入春耕。
肖靜、黃曉紅等幾個回家過年的,這幾天也陸續回來了。
黃曉紅一路上按捺著興奮,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訴隊友們關於徐茵的身份。
她就說嘛,城裡姑娘哪有這麼能乾的,不用學就會種田種菜,力氣也大得離譜,害得她們這些城裡姑娘總挨隊長罵,動不動就說“徐茵行,你們怎麼就不行了”,搞得好像她們有多麼一無是處似的。敢情是個農村妹!
然而一回來發現徐茵還在,詫異不已:
“徐茵,你怎麼還在這兒?你家裡沒讓你回去嗎?話說你膽子可真大,明明不是咱們墾荒隊的,卻跟著咱們上了火車來了北關。”
“啊?徐茵不是墾荒隊的?”其他人一聽,八卦地圍了過來。
“那她來這兒乾嘛?”
“她不是說過,想為祖國糧倉出份力。”
“這未免也太……”
“哎,你們搞錯重點了吧!”黃曉紅提醒他們,“徐茵冒領了其他人的身份耶,否則她是沒資格來這兒的。”
“嚷嚷啥呢!”
付榮興沉著臉走過來,瞪了黃曉紅一眼:“怎麼?回了一趟家,成長舌婦了?”
黃曉紅委屈地撇撇嘴:“隊長你偏心!我明明說的都是真的,你還護著她!這件事牛主任都知道了,他不是還給你寫信了嗎?”
“他是給我寫信了。”付榮興把信掏出來,啪的一聲拍在桌上,“信就在這兒!我是沒看到牛主任說啥不好的話了,也沒提出讓徐茵回去的事,相反一直在誇她。倒是你們,過去一年的墾荒畝數,加起來還沒徐茵一個人開得多,就問你們臉紅不紅?耳臊不臊?”
“不可能!”黃曉紅急得跳起來,“牛主任肯定說了,我當時都在場呢!”
付隊長氣笑了:“我還能騙你不成?大春,你給大夥兒念念這封信。”
陸大春應聲出列,拿起信讀起來。
誠如隊長所說,牛主任從開篇就在誇徐茵,可以說是從頭誇到尾,最後一段則是對他們的殷切期望,整封信念到底,絲毫不曾提及黃曉紅說的這些事。
黃曉紅懵了:這是咋回事?
她當時親眼看著牛主任坐下來寫信,寫完裝信封裡當場讓部隊同誌捎來的。
“行了。”付隊長不耐煩地說,“你比預期晚回來幾天不說,一回來還找徐茵的麻煩,你究竟是來墾荒的還是來找茬的?還不趕緊給我下地開荒去!”
黃曉紅挨了一通批評,捂著臉嗚嗚地哭著跑開了。
其他人見隊長生氣了,不敢再逗留,扛著鋤頭、鐵鍁開荒去了。
今年他們的任務比去年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