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父一邊說,一邊給妻子推拿。
外麵,徐茵捋起袖子,接過了程父忙到一半的活。
等程少瑾從樓下天井提了兩桶水上來時,徐茵已經把雞殺好剖好、魚刨了魚鱗去了內臟,就等著洗乾淨下鍋了。
依她說,直接把要洗的菜提下去,在天井裡洗多方便啊,何必來來回回打水提上來。可小瑾同誌說,這裡家家戶戶都這樣——葷菜都躲在家裡洗,隻有衣服、被麵、蔬菜之類的才拿到樓下去洗,主要是怕鄰居看到了眼紅。
彆看住在這裡的都是電廠職工,但像程家這樣夫妻倆雙職工、膝下就一個孩子的委實不多,基本都是一個勞動力養一大家子。
像有些人家,生了七八個孩子,大的十五六,小的兩三歲,這不既要給老大張羅婚事,還要管老幺吃喝拉撒,日子能不緊巴嗎?即使過年也吃不到多少肉菜,看到程家一共才三口人,過個年又殺雞又煎魚的,心裡能痛快?
大過年的,還是彆去招惹這些麻煩了。寧可勞累點,把水提回家來洗。
“剩下的我來。”程少瑾放下水桶,把外套一脫,搶過清洗的活。
徐茵就拿起鍋鏟:“那我掌廚。”
“……”程少瑾哭笑不得,“我娘說,新媳婦進門第一天,不能乾活的。”
徐茵似笑非笑地睇他一眼:“第一天不乾活,第二天開始就該包乾了是吧?”
“那不能。”程少瑾求生欲極強,“媳婦兒娶來是用心疼的,哪有家裡什麼活都讓她乾的道理。”
徐茵嗔笑著收回目光,利索地往鍋裡抹了點油,下魚煎了起來。
過年可以沒有肉,但不能沒有魚,年年有餘嘛!
公雞剁成塊,家裡有土豆,和土豆還有她帶來的山筍乾、野菌菇,燉個雞公煲。
程父在屋裡給妻子推拿腰部,推著推著聞到一股香味,吸吸鼻子:“隔壁在燉什麼?怎麼這麼香!”
程母這幾天確實沒睡好,既惦記著早起搶曬台,又擔心兒媳婦不好相處,此刻上了藥油,被丈夫合適的力道推拿著,舒服得快睡過去了。
迷糊間聽他這麼說,忽然驚醒:“哎呀!這都快晌午了,你不去做飯還在這兒磨蹭啥?”
程父:“……”
嫌他磨蹭?合著他是在偷懶不是在給她推背?
“孩兒他娘啊,講話得憑良心,我可一直在給你推背,沒偷懶。你腰疼有沒有好點我不知道,隻知道我兩隻手累得發酸了。”
程母好氣又好笑:“行行行,你辛苦了!快出去做飯吧!這都晌午了!彆家鍋裡的菜都能上桌了,咱家的雞還沒殺。”
說著,她也從床上坐了起來,“咦”,她摸了摸自己的後腰,“不疼了。”
“嘿!你當是靈丹妙藥呢,這麼會兒工夫就不疼了?”程父樂了,“兒媳婦孝敬的東西,是不是不靈也靈啊?”
程母白他一眼:“我可沒開玩笑,真不疼了,除了稍微還有點酸,比剛才好了很多。剛才我真覺得這身子骨快散架了。”
“真不疼了?”
“騙你乾什麼!走走走!炒菜、做飯去!彆讓孩子們餓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