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不曉得在哪個旮旯頭的小女兒,徐母歎氣連連:“她不願意回來,我能有什麼辦法?”
“她這個女兒當的可真逍遙。”徐翠撇撇嘴。
徐母咕噥了一句:“你人在家不也挺逍遙?除了吃飯動動手,彆的乾過什麼?不都是我和你爹乾的?”
這一說,徐翠哐當扔了筷子,飯沒吃完就回屋去了。
徐母和老伴互看一眼,同時歎了口氣:“唉……”
“老頭子,你說茵兒人不回來就算了,怎麼也不寫封信回來?”
到底是把大女兒的話聽進了心裡——小女兒即使嫁得遠,過年回不了娘家,好歹寫封信、夾點錢寄過來啊。
“到底是潑出去的水……”
所以說還是兒子靠得住啊!
儘管兒媳婦也不是多麼好相與的人,過年也沒看到他們的孝敬,但起碼人就在隔壁,有啥事喊得應。
“依我說,還是得給翠兒找個人家。”兩相一比較,徐母的心思又活泛開了,“哪有女兒吃住在娘家卻又不肯下地乾活的,老大媳婦看到,心裡又該不高興了。”
這話被出來倒水喝的徐翠聽見,又鬨了起來。
老徐家今年這個年,說熱鬨吧,確實挺熱鬨——吵鬨聲從年前延續到開春;
說冷清吧,也著實冷清——三胞胎外孫送了人,小女兒遠嫁外地,大兒子動不動陪兒媳婦回娘家,除了離婚的大女兒,就剩他們老兩口。
總之挺不是滋味。
……
過完元宵,年就過完了。
徐茵在元宵節這天,搗了一小臼黑芝麻,拌了份豬油芝麻餡兒,包了幾個湯圓,不多,一人六顆,湊了個六六大順。
幸好北關的元宵節,依然冰天雪地,各家都躲在屋裡,戶外寒風冷冽,吹散了從徐茵家飄出去的一點點豬油香,要不該起疑了:小程兩口子在搗鼓啥好吃的?年都快過完了,家裡居然還有豬肉?
“這麼燉著吃香吧?”
徐茵用剩下的一小條五花肉,燉了鍋雜菌乾,肉沒幾塊,但野生雜菌燉五花肉,味道是真不錯。饒是曾經吃過滿漢全席、山珍海味的徐茵,這一刻也饞了。
“香!”程少瑾給她夾了一塊大的,然後才輪到他自己,邊吃邊滿足地閉上眼,“這麼好吃的肉,屯長竟然舍得跟你換魚蝦?”
徐茵笑睨他一眼:“不跟我換,他家過年隻有豬肉;跟我換,不僅有豬肉,還有魚蝦。我送去了一小簸箕魚蝦,他才換給我這麼一小條肉,要說舍不得也是我,他才是賺的那一方好嗎。”
說起來,她係統倉庫隨便拿條肉都比這條大,要不是因為他警覺性太高,至於這麼摳摳搜搜嘛。
穿了那麼多小世界,數這個世界的他,最難蒙。
程少瑾笑著揉了揉她的頭:“媳婦兒辛苦了!以後咱們農場也會養豬,我努力工作,到過年爭取多換點豬肉回來,你想怎麼吃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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