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徐茵每次看到馬齒莧,就停下來讓公翼虎吃幾口。
一路吃、一路排泄,到太陽落山前,在兩座山之間的山穀停下來生火休整時,它眼裡的血絲已經完全退下,迷失的記憶也拾回來了。
它親昵地蹭了蹭自己媳婦,接著還想蹭媳婦背上的崽子,被母翼虎啪嘰一爪拍開了。
你還有臉碰崽子?
一邊麵壁去!
公翼虎依舊厚著臉皮繼續往媳婦、崽子身上蹭,時不時嗚咽一聲,它也很委屈的好伐,它又不是故意不認媳婦、崽子,是被奸猾歹毒的人類利用了嘛。
母翼虎又是啪嘰一爪:說你蠢,你還不承認!
眾人看著這一幕,都有些忍俊不禁。
“之前還覺得傀挺厲害的,竟然能降服翼獸,現在看來,還是你們大巫厲害。”
昆坐在大鷹身邊,拿樹枝撥著剛燃起來的火堆,由衷誇道。
羨慕的眼神,落在大鷹放在身側的弓箭上。
這個名為“弓箭”的東西,殺傷力可真大啊!
黎明前對戰羽翅部落,因是深夜,即使燃著火把,也未必看得很靈清,但白天阿烈他們用這個狩獵,他看得很清楚,無需近攻,隔得遠遠的就輕而易舉獵到一頭四角獸。
要知道四角獸是很難捕到的。離得遠了力度不夠,擲出去的矛不具殺傷力;離得近了,它會用堅硬的角反抗,那彎彎的尖角,能把人頂翻。
幾年前,他有個族人就是死於四角獸那兩對堅硬的尖角下。
打那之後,他們部落即使看到四角獸,不再上前圍獵了,反正那肉說實話也不怎麼好吃。
但要是他們部落也有弓箭,他們不獵四角獸,也可以獵兩角獸啊,那個肉好吃,皮毛拿去交易的話,還能換不少東西。
想到這裡,他看向弓箭的眼神更加著迷,但又不好意思開口問是怎麼做的。
“想什麼呢?可以吃了!”
大鷹從阿烈那兒拿了幾串石板烤出來的四角獸肉過來,分了兩串給昆。
昆下意識地咬了一口,驀地,兩眼放光:“這是什麼肉?這麼好吃!”
“哈哈!”負責烤肉的阿烈爽朗地笑起來,“這就是下午獵的四角獸啊,下午的時候,你們不是嫌這個肉難吃嗎?”
昆不敢置信:“四角獸肉什麼時候這麼好吃了?”
“那要看是誰烤出來的了。”阿烈得意洋洋道。
大河抬腳踹他:“說得好像是你的功勞似的。”
說完,轉頭對昆解釋:“是我們大巫想出來的新式吃法,喏,切得薄一點,用這個烤,比串著烤好吃。”
他指了指阿烈從部落背出來的一塊薄石板。
主要是擔心路上找不到合適的石板,這塊是他們烤慣了的,橫豎也不重,就背出來了,自從有了藤筐,想背什麼都行。
昆這才發現,阿烈麵前,架著一塊石板,石板上鋪著一片片肥瘦相間的肉片,冒滋滋冒著煙氣,兩麵都烤成焦黃色後,抓了一把白色的細小顆粒撒在肉片上,就能吃了。
“這一鍋隻能給你嘗一片。”
阿烈夾了一片給他,其餘的都殷勤地獻給了大巫。
第一鍋溫度還不夠恒定,烤出來的賣相不太好,因此給大巫的每次都是第二鍋——選取最嫩的肉,烤出來的色澤也最金黃。
“你們以後也可以這麼烤,其實很簡單的。”
昆聞言點點頭,他這次品嘗得很細致,同樣是烤肉,隔著石板烤,和直接明火烤,味道確實天差地彆。
薄薄一片烤肉,讓他吃出了前所未有的幸福感。
那鮮香中帶著的淡淡鹹味……啊!沒錯,他竟然吃出了鹽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