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容洛本來的確有點衝動想去找徐茵,想問清楚當年究竟怎麼回事,到底出了什麼事能讓她說都不跟他這個正牌男友說一聲就悄然離開?
可被夜風一吹,他瞬間清醒過來。
他現在早已不是當年的毛頭小子,他有了相伴一生的人,對方還懷了他的孩子,他有什麼立場去問徐茵?
想到這裡,他緊抿著唇恨恨捶了一拳街邊的電線杆。
“洛洛——”
盧鳳英捏著手提包,踩著高跟鞋氣喘籲籲地追上來。
“媽,以後我的事,您彆再插手。”
“……”
盧鳳英噎了一下,心頭顫顫地應了聲:“……好。”
“王叔來接您了,您回吧。”
“你呢?蘭馨在老宅……”
“我回星河景苑收拾行李。”
盧鳳英心頭大喜:“好好好,你去收拾行李,陪蘭馨回老宅住一段時間。”
隻要兒子願意跟兒媳婦好好過日子,再給她生個大胖孫子,她什麼都可以不管。
徐茵渾然不知她離開後,男主跟他媽之間的博弈,她一覺睡到鬨鐘響,一看五點半了,退了房,乘捷運去輪渡碼頭趕早班船了。
平福市也是洪災的受災區之一,不過相比華東其他幾個省市,平福的災情總體還算輕,隻是山區因為引發了山洪,遭罪比較嚴重,民宅沒法住人、山腳的天田地也被泥石流衝毀。
山民們被救災人員接到鎮上,統一安置在大會堂裡。
一戶一個帳篷,老人孩子、男人女人全擠在一起,帳篷前是各家的煤爐子,燒水煮飯;帳篷後放著各家的痰盂馬桶。
腿腳不便的老人或年幼的孩子,上個廁所跑大會堂後麵的公廁太費勁,都是在這裡解決的。
煮飯燒水的煙火氣好歹能順著大會堂的排風管道吹出去,痰盂馬桶的臭味就沒那麼好消除了。
吃喝拉撒都在一個點,一個多禮拜下來,可想而知有多臟亂臭。
徐茵循著周蘭給的地址,輾轉問到這裡時,對原身爹目前所處的環境已有了一定的了解。
原身爹名叫徐啟山,平福市紅安縣紅木場鎮雙陽山村人。
十二年前他老婆帶著女兒回娘家走親戚就再也沒回來,聽人說是跟著在台島做生意的娘家表姑父去了台島。
兩人當初結婚沒領證,所以離婚也不需要去辦離婚證。
老婆跑了,這婚姻也就不存在了。
頭兩年,他渾渾噩噩的,乾啥都提不起勁,總覺得一個大男人連老婆孩子都留不住,簡直窩囊到了極點。後來被他老娘罵醒了,讓他有本事好好乾活攢錢,然後去台島把老徐家的血脈接回來。
是啊!老婆跑了,孩子畢竟是他的。
想到孩子,他渾身充滿了勁,可待在窮山村猴年馬月才能攢夠錢去台島看女兒、接女兒的錢?
於是他跑去市裡的工地乾苦力,搬磚、拌沙,一心想著攢夠錢了去台島看女兒,她要是過得不好就接她回來。
不想錢還沒掙到,先把腿摔傷了。
因為不是工傷,工地不肯賠錢,隻是儘人道主義送他去了醫院,出院後身無分文的他瘸著一條腿回了小山村。
他老娘為此數落了好一通,跑出去乾什麼呢?命苦不怨政府,山裡人就是靠山吃飯的命,想不通的才跟城裡人搶活乾。這下好了吧,活沒搶到,腿摔斷了!
徐老太數落完,想給他找個媳婦。
心想有了媳婦,他的心總該留在家裡,不會一天到晚想著出去跟城裡人搶活乾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