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父母因連環車禍過世時,他才五年級,他哥也不過是個剛邁入初三、備戰中考的毛頭小子。
父母意外離世,懵的不隻有他,還有他哥。
他那時還小,所以可以肆意地哭、發狠地揍那些嘲笑他從此沒爸沒媽的同學,他哥卻隻能含淚隱忍,不僅要忙後世、還要照顧他,時不時還要去小學幫他收拾爛攤子。
家裡的每一筆開銷、每一份人情往來他都有記賬,還有一段備注——
[高考後,實高應該會發一筆獎金,大學寒暑假可以兼職,聽說大學獎學金普遍較高,生活費不必從家裡開支了,不動賠償金剩下的足夠小瑜念完高中,就算分數不夠,上民辦應該也夠了……]
薑佐瑜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邊哭邊把眼淚抹在他哥衣服上:“早給我看這些不就好了,嗚嗚嗚……”
薑佑瑾:“……”
賠償金一分沒動,不是應該高興麼?
不知道他在哭什麼。
……
這天之後,薑佐瑜好似一夜長大。
不再遲到早退逃課,成績一時半會能不能上去且不論,起碼理解了他哥的用心良苦,不再動不動被大伯、堂哥幾句挑撥離間的話,炸毛跳腳地嚷嚷著要分爸媽的賠償金,也懂得為家裡做點力所能及的家務。
叛逆的弟弟終於有了大人模樣,薑佑瑾一直以來緊繃的弦也終於能鬆一鬆了。
還徐茵八百塊時,他神色鬆弛,眼底還含著幾分笑意,仿佛不是在為弟弟還債,而是買到了一件期盼已久的心儀禮物。
雖然他沒說具體情況,但徐茵多少能猜到一些:
“看來經過這件事,你弟弟懂事了許多?”
“嗯。”薑佑瑾笑容清淺,“謝謝你。”
“客氣啥!你幫我整理了那麼多有用的學習資料,我都沒好好感謝你。”
雖然她曾經也是個和小瑾同誌不相上下的學霸,但隔了這麼多年,重拾起來需要時間。他幫忙整理的筆記、錯題、重點知識著實幫了她大忙。
“所以,我倆都彆客氣了。對了,後來那個明哥沒有再來找你弟弟麻煩吧?”
“目前沒有。”薑佑瑾搖搖頭,“小瑜最近按時上下學,晚上和周末也基本都在家寫作業,沒聽他說起過。”
“那就好。要是再來找麻煩就告訴我,我力氣比較大,一般人打不過我。”
薑佑瑾:“……”
見識到了。
聽弟弟說,她那天單手提起老黑、一腳踹飛明哥,確實不是一般人惹得起的。
事實上,明哥幾個不是不敢來找薑佐瑜麻煩,他們四個人的確打不過徐茵,但多找一幫兄弟過來還怕打不過?
之所以這麼多天沒現身,是因為被警方查到他們確實跟放高利貸的組織有勾結,正順藤摸瓜查這個案子呢,一直拘留中還沒出來過。
薑佐瑜以為他們是怕了不敢來糾纏,心思回歸校園後的日子倒也平靜。
一晃,到了離高考不到半個月的四模。
高三狗最後一次模考,徐茵成了江臨實高的黑馬。
她不僅上了紅榜,還衝進了前三十。
全校師生皆嘩然。
便是隔三差五幫她整理錯題、常考題型、圈劃考點的薑佑瑾,都沒想到她的進步會這麼大。
最高興的莫過於徐父徐母和徐茵的班主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