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就算徐茵說她下過田,室友們也以為是小時候跟著爸媽去田裡玩過。
因為開學第一天開臥談會的時候,大家就交流了彼此的家庭情況。
徐茵父親是廚子,以前在老家開小吃部,這幾年承包了高中小食堂,她老家倒確實是農村的,但家裡的田很多年前就長租給承包大戶種高粱釀酒了,小時候下田玩過跟會種田完全是兩碼事好麼。
直至實驗田分下來——
雖不像大二、大三的學長學姐們說的那樣要算學分,采取的是選修模式——願意認領實驗田的,這學期選修學分酌情加1-2分,不願意認領也沒關係,不影響這學期的學科成績評定。
這麼一來,大多數學生都選擇了“否”,不願意認領實驗田。
女生裡,隻有徐茵願意認領。
室友們還勸她:
“徐茵,不影響學科成績你乾嘛還認領啊?聽學姐說,下大田超辛苦的。有沒有成果先不說,要經常去田裡勞作、觀察、寫報告,人都曬黑了,用什麼防曬品都白不回來。”
“就是啊茵茵,下大田以後有的是機會,我們這個專業,不下大田才不正常,何必大一就給自己加壓。”
“我覺得茵茵可能對下大田有什麼誤會,小時候去田裡玩過幾次覺得有趣,其實真正種田跟去田裡玩完全兩碼事,超累的!真的!我家雖然沒田,但我姥姥家有,田裡還有蟲子、螞蟥、蛇……誒呀不說了,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所有人都在勸徐茵,覺得她肯定會後悔,下大田可不像在太陽種幾盆綠植,那是要頂著日頭、忍著蟲子叮咬,穿梭在作物林裡勞作、觀察、寫報告,想拿到學分,觀察報告一份都不能少,是不是編的老師一眼就看得出來,到時候肯定會哭唧唧地跑回來。
沒想到實驗田分下來到第一個月的觀察報告彙總,都沒聽徐茵喊一聲苦,更沒見她哭唧唧地跑回來。
班上女生好奇極了,來問她室友。
室友們也不知道啊。
“她平時也很少待宿舍,下了課不是去圖書館就是在湖邊看書,我們不知道她有沒有下大田。”
“我估計她把實驗田交回去了,根本沒下田。”
“有可能。”
“可能什麼呀!我剛從輔導員那回來,輔導員說,我們班第一期的實踐積極分子是徐茵,她提交的大田觀察報告,是所有報告裡最詳細具體有內容的,男生中還揪出了好幾個報告造假的呢。”
“哈?”
“輔導員還說,院係領導都在誇徐茵,說她的實踐能力完全達到了畢業水準,因為她領到的這批實驗種子出芽率不怎麼高,但在她的精心培育下,達到了9成,比估算的最高出芽率都要高。”
“哈?”
徐茵在農學院出圈了!
不僅同班同學,大二、大三乃至畢業班的學長學姐們都聽說了她的大名。
有人還專門去她認領的實驗田拍視頻、拍照上傳到論壇。
大家看到了據傳出芽率超低的這批新型紫白菜在徐茵認領的實驗田裡長勢極好。
她隔壁的實驗田,稀稀鬆鬆結了沒幾顆,僅有的幾棵長得還很磕磣,徐茵的實驗田挨挨擠擠,每棵白菜都像精挑細選、等候檢閱的士兵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