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這不就對舅舅不客氣了。
舅舅挨打的事要不要告訴姥姥呢?
可告訴了有用嗎?姥姥也拿不出錢幫舅舅還債,知道了也隻能唉聲歎氣,頂多就是找幾個女兒商量,鬨得不好還會病一場。
可不告訴的話,舅舅被債主抓走了還回得來嗎?
稚嫩的臉寫滿苦大仇深。
唉……
要是他也會打架就好了,舅舅挨打的時候還能保護保護他。舅舅除了愛賭,對他還是挺好的,每次贏錢了都會給他買好吃的。
徐瀟一邊往家走,一邊比劃著剛剛打舅舅那個人的招式,瞧著挺簡單的呀,舅舅怎麼就一拳都躲不過呢?虧他長得那麼壯,比對方麻杆似的小身板壯實多了!
“瀟瀟,你咋回來了?不是說去明明家玩嗎?”
徐姥姥正在院子裡喂雞,遠遠看到外孫一個人孤零零地從村口走來,揚聲問了句。
“不去了。”
徐瀟張張嘴,想把剛才看到的那一幕說給姥姥聽,可又擔心姥姥知道了急出病,又咽了回去。
“姥姥,我餓了。”
“姥姥喂完雞就給你做飯啊。中午想吃什麼?說起來,你姐也初中畢業了,前些天你媽說最近廠子效益不太好,不招正式工也不招臨時工了,不曉得你姐的工作落實了沒有……”
被徐姥姥掛在嘴上的徐茵,拎著鼻青臉腫的舅舅,來到了地下錢莊。
“羅哥,我舅不懂事,到期不還錢,還儘想發財夢,我給您逮來了,他欠的錢太多,家裡實在是拿不出來,乾脆讓他自己抵債吧。”
羅哥:“……”
完全看不懂這一出。
啥意思?
以身抵債啊?
可他要人有什麼用?
又不是國色天香的女人,青年打手他這裡多的是,不缺他馬建兵一個,留下了還得供他一口飯吃。
可是看到鼻青臉腫的馬建兵,像個掛件似的被他外甥女輕輕鬆鬆地拎來拎去,羅哥猶豫了。
拿舅舅抵債是假,踢館子才是真吧?
他暗暗衡量,假如換成自己,拎得動一個將近一米八的青年嗎?拎起來以後還能輕輕鬆鬆晃來晃去,好似拎的不是一個人,是個光有體積、沒有分量的物件。
答案是否定的——他,拎不動。
審時度勢的羅哥摩挲著下巴緩緩開口:“這個……其實小馬在我這裡借的也不算很多。”
他揮揮手,讓手下拿賬本進來,拿到賬本翻了翻:
“是這樣的,你舅舅最早一筆債欠了快一年了還沒還清,所以利息算得比較多……”
何止多啊,簡直是太多了,本金連利息的零頭都沒有。
“咳,既然家裡實在困難,那我替兄弟們做個主,這次的利息就不算了。”
“羅哥是個爽快人!”徐茵朝他抱了抱拳,“不過家裡這些年為了替他還債,一分錢都沒攢下來,一時半會的,本金怕是也還不上。能不能通融通融,寬限我舅一段時日?”
徐茵說著,拿出一式兩份的分期還款合同:“這是我替我舅舅擬的還款合同,如果照著上頭規定的期限還是無法還清,我來替他做擔保。”
“怎麼擔保?再把人拎到我麵前來以身抵債?”羅哥沒好氣地哼道。
徐茵笑了笑:“那指定不能,合同上寫明了逾期不還的違約責任,雙方簽字後這份合同就生效了,到時如果我們不還,您拿著這份合同去起訴,法院也會幫您追討的。”
“法院還能幫我們追債?”
羅哥驚奇了,簡直像聽到了天方夜譚。
“那可不,隻要是合法範圍內的欠債,人人都受保護。”
“……”
這丫頭是在影射他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