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這不是方太太嗎?好久沒看到你了,現在住哪裡啊?在忙什麼?都沒見你出來逛了。”
走神間,方母被以前經常聚一起喝茶、打麻將的富太太們認了出來。
其實她這幾年變化很大,自從兒子的公司宣布破產、方氏集團也跟著一落千丈,效益一年比一年差,近幾年是逐年虧損。
除了解雇傭人節省開銷,名下的豪車、豪宅包括老宅全都掛牌出售了,一大家子搬離地麵三層地下兩層的豪華大彆墅,住到了方父發達以前買的一套位於老城區的普通公寓。
一套一百三十平米的三室兩廳,對普通人家而言算是很不錯了,可住慣樓上樓下大彆墅的方家人哪受得了,尤其是方母,天天覺得憋屈,生活質量大不如從前。
她摸摸自己的臉,蠟黃憔悴不說,魚尾紋也開始層出不窮,和趙太太幾個依舊是豪門圈的女士相比,差了一大截,哪有心情和她們敘舊嘮閒嗑,隨便找了個由頭就匆匆走了。
不用猜也知道,她離開後,這些吃飽了撐著沒事乾的富太太們閒聊的話題指定又多一個“方家的沒落”。
方母提著兩個沉甸甸的購物袋回到家,還沒進門,就聽到女兒尖銳的嗓門,怕是又在罵兩個侄子。
“這次又是怎麼了?”方母疲憊地推門進去,“寶寶貝貝又怎麼你了?”
“媽你看看他們!把我的香水灑得到處都是。這是香奈兒的珍藏款,我平時都舍不得用,這倆小混蛋居然拿去噴廁所。”
兩個小家夥也不甘示弱地告狀:
“奶奶,姑姑上完廁所沒衝馬桶,太臭了!我才拿香水噴的。”
“就是!好臭好臭!”
“你們!”方妙宣又羞又氣,“我隻是忘了而已,你們衝乾淨不就行了,浪費我的香水還有理了!”
寶寶貝貝衝她做了個鬼臉:“姑姑忘記衝馬桶還有理了?”
“好了好了!”方母頭疼地打圓場,“家裡就這點大,一點小事彆鬨鬨哄哄的,隔壁聽到又該看我們家笑話了。”
方妙宣撇撇嘴:“自從哥離了婚,咱家笑話還少嗎?”
“方妙宣!”
方昊呈推開門從臥室出來。
三居室的戶型,門板隔音再好,也安靜不到哪兒去。
他把雙胞胎趕回陽台隔出來的小房間,瞪了妹妹一眼:“你有出息?家裡給你安排的相親不去,非要找個街頭藝術家,落魄潦倒到需要你救濟。”
“我這不是學你嗎?”方妙宣梗著脖子懟回去,“放著千億身家的有錢老婆不要,找個知三當三、小門小戶的女人,害得我們全家跟著你一塊兒倒黴。”
“你!”
“彆吵了彆吵了!”方母的偏頭痛又發作了,趔趄了幾步,扶著額在沙發坐了下來,“要吵都出去!”
兄妹倆看她臉色蒼白不似作假,這才閉嘴沒再正鋒相對。
但很快,刷著手機的方妙宣又幸災樂禍地笑出了聲:“哥,你知道你前妻要嫁人了嗎?恒騰的大老板向她求婚了,你猜求婚禮物除了戒指還有什麼?是你抵給銀行的那幾座江南係列樓盤啊!哈哈哈!你說諷刺不諷刺?”
“啪!”
方昊呈揚手給了妹妹一巴掌。
“方妙宣!我再警告你一次:說話就好好說,少陰陽怪氣。”
“媽你看——”方妙宣不可置信地捂著扇疼的臉看向方母,“哥居然打我!”
方母歎了口氣:“你明知道黎昊破產是你哥心頭的痛,怎麼還說風涼話。”
方妙宣見方母不幫她,氣呼呼地跺了跺腳,扭頭回了自己房間。
方昊呈隻覺得這個家讓他心情壓抑,決定出去走走。
不知不覺來到對麵的購物商城,廣場LED大屏滾動播放著騰聿景手捧一束鮮豔欲滴的紅玫瑰和蒂芙尼的浪漫滿分鑽戒,在錦茵·望湖郡那片澄澈人工湖畔的碧草坪跪地求婚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