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這以後,徐東徐西放學後多了個快樂的去處。
他倆生性活潑,本就喜歡跟同齡人玩。
以前是沒辦法,同齡孩子認識的不多,而且有些家長,不喜歡自己孩子和福利院孩子接近,好像會得什麼傳染病似的。
事實上,他們四個孩子因為上午要去包乾田乾活,每天都會洗澡,乾淨得很咧。
但那些家長不這麼認為啊,覺得七八歲的孤兒,打小又是在福利院長大的,肯定沒那麼講究,於是拘束著他們的孩子,不讓他們一起玩。
不玩就不玩!
徐茵和寧瑾無所謂。
徐東徐西以前或許會失落,現在嘛,和南北光輝他們重逢了,不要太開心,隻要不是輪到他們搞衛生、做家務,一放學就往大通鋪跑。
徐茵趁他們不在,小瑾同學又在廚房忙活,會偷偷往米袋添幾把米、粗糧堆裡添幾個土豆、乾玉米穗。
雞蛋沒法添,徐西記著數呢。
一晃,又過去了個把月。
中心城出入放開以後,人們臉上的笑容明顯比以前多了。
哪怕暫時買不起冰包,但起碼有了希望。
地下城住久了,哪怕它有采光係統、新風係統、恒溫係統,論舒適度不亞於大多數人以前的生活條件,但再舒服,也終歸是在地下。
大家無比渴望陽光,一如久旱的旅人渴望甘霖。
於是,最近勞動力交易大廳可熱鬨了,誰不想多兼幾份工、多賺點貢獻值,攢夠五千去兌換冰包?
種植部開始研究耐旱耐高溫的作物,並準備到地麵開墾一塊熱帶作物試驗田,為此開始征召願意去試驗田工作的菜農。
地下種植區的菜農們,早已適應負二層的勞動強度,何況這裡極寒時有暖氣、高溫天氣下有冷氣,冷暖皆宜,習慣了舒適的工作環境,哪裡願意去五六十度的高溫環境裡工作?即使有冰包又怎樣?大環境總歸不如地下種植區舒適。
除了徐茵。
她聽說這個消息後,找到劉教授,主動申請去地麵工作。
劉教授張了張嘴,差點脫口而出問她有沒有發燒。
“孩子,地麵現在的氣溫不適合人類長期生活,我們組織菜農上去開墾也是迫不得已。地下的情況你也看到了,種植麵積很難再擴大,但糧食蔬菜的產量委實有限,沒辦法供市民吃飽。如果高溫天氣將長期存在,我們隻能儘量去適應,想辦法種出適合這個氣溫的農作物來。但你還小,即便沒人報名,基地強製安排人上去勞作,也輪不到你。你……”
頓了頓,劉教授似乎想到了什麼:“你是不是不夠吃?也是,你力氣那麼大,吃的肯定也多。這樣,我年紀大了,吃不了那麼多,每個月我個人撥十斤口糧給你,這個月的份額一會兒就讓小胡給你送去。”
徐茵哭笑不得:“劉爺爺,我沒有不夠吃,我就是純粹想上地麵工作。我不怕熱,而且我攢到買冰包的貢獻值了,背著冰包不會熱的。”
劉教授不相信她的說辭,見過來找他不願意換崗位的人,還沒見過主動申請去地麵勞作的人。
要知道,地麵的土地,哪怕曾經是特級良田,先是被兩年極寒凍成冰土,接著又被融化的雪水浸泡了半年,現在又被烈日灼成乾旱,即使下雨,落下來的雨水也是熱的。
可以說,這幾年的良田,日日都在經受著大自然的魔鬼考驗,換成人的話,早被折磨得不行了,還有能量種出農作物嗎?
所以,派去地麵的菜農,麵臨的不僅僅是在高溫天氣下種植的困難,還要邊開墾邊觀察、想辦法把旱地轉換成適合耕種的良田,時間上不會很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