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良心!她真沒有不待見兒媳婦,也不是故意姍姍來遲,她每天為兒子誦經祈福都來不及,哪有心思揣摩彆的。
實在是這幾天既要誦經祈福,又要騰出時間接待來喝昭兒喜酒的娘家人,其他客人有老夫人應酬,但娘家人來了總不能不露麵。
隻是這幾年她身子骨一直不好,連著幾日勞累下來,可不就累倒了。今兒是咬著牙硬起的,沒吃飯先灌了一碗湯藥才強撐著出門。
徐茵笑著搖搖頭說沒事。
其實她一看到婆婆憔悴的麵容、風一吹就倒的枯瘦身體,就知道怎麼回事了:誦經祈福吃長素,身體能量不夠;兒子人事不省昏迷三年,這三年她肯定也沒睡好沒吃好;加之連續幾日疲勞過度,還能撐著沒倒下,已經是靠意誌撐著了。
徐茵扶著婆婆坐下:“母親,您看上去很疲累,不如請府醫過來給您把個平安脈?”
沒等鐘敏華開口,一旁的二夫人揮了揮帕子打趣道:“大嫂,您這兒媳婦娶得好!一來就關心您的身體,看得我都眼紅了。”
“哈哈!”老太君難得笑起來,“眼紅你也當婆婆去!佑瑄也就比昭兒小兩歲,是該給他物色起來了。以前昭兒沒娶,他不好越過昭兒這個大哥,如今昭兒的終身大事了了,下邊也該輪到他幾個弟弟了。”
“母親說的極是!回去我就物色去!是該有個媳婦來管管他,我是管不動了!”
二夫人和老太君你來我往地聊起來,徐茵餘光看了眼自個婆婆,見她捧著茶杯的手都在抖,再看她臉色發白,一看就是在強撐。
徐茵側過身,假裝給婆婆添茶,實則指尖悄悄在婆婆手腕的某個穴道上用力一點。
鐘敏華頓覺手掌一麻,一時沒握住茶杯,隻聽“啪嗒”一聲,摔了個粉碎,滾燙的茶水四濺。
鐘敏華心頭一跳,趕緊站起來。
徐茵趁機扶住她,在所有人看過來時朝婆婆擠擠眼,口型說道:“裝暈!”
旋即神色焦急地喊道:“母親!母親您怎麼暈過去了呀?”
鐘敏華:“……”
這下她不暈也要暈了。
實際上她不用裝暈,閉上眼就真的撐不住了。
之後就是兵荒馬亂的場麵:
老太君帶頭喊“府醫”,其他人也跟著喊“府醫”;
府醫來了,開了一堆藥,又說了一堆話,大意是心力交瘁、少氣無力。若不好生將養,往後會更嚴重。
更嚴重意味著什麼?大家心知肚明,望著全程昏睡的大夫人默不作聲。
有真心替大房一家惋惜的,心裡默念了句阿彌陀佛,真不知大房得罪了哪路神仙,大老爺早逝、天之驕子的大公子墜馬昏睡三年不醒,如今連唯一的主子——大夫人也要病倒了麼?昔日風光無限的大房,竟落得如此田地;
當然也有暗地裡幸災樂禍的,隻不過麵上努力維持著傷感之色罷了。
徐茵從係統倉庫摸出一條沾有薑汁的錦帕,抹了抹眼角,紅著眼眶對老太君說:“老太君,您放心!我會照顧好母親,還有昭哥哥。”
“好!好!好孩子,苦了你了!”
嫁進來就麵臨這幅爛攤子,饒是老太君的初衷是讓她來衝喜,此刻看著她腥紅的眼、哽咽的聲,也不禁老臉發熱,總覺得有點欺負人,於是爽快地說道:
“起居上有什麼需求隻管開口,找我、或者找你二伯母都行,千萬彆委屈了自己。”
“真的可以嗎?”
“當然!你也是東院的主子,有什麼需求,隻管開口讓下人照辦,哪個不長眼的敢不聽你話,直接打出去。”
徐茵:那姐就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