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建項目的器材都被四皇子借走了,這幾日天也回暖了,皇子都能乘坐車駕出城,鐘敏華作為薛府大夫人,老窩在莊上也不像回事。
於是,她收拾了一下,帶著幾個西瓜、一籃草莓回府了。
讓兒子兒媳婦隨意,想回就回、不想回就繼續留莊上,缺什麼她會派人送來,老太君那兒她會出麵解釋,兒子昏迷三年,好不容易醒了,身體需要靜養調理,兒媳婦理所當然要留下來照顧,誰敢有意見?有意見的讓他/她也先去昏迷三年!
徐茵可太喜歡這個婆婆了。
婆婆對她好,她也不吝嗇回饋。
她給婆婆收拾了一些補身子的食材、藥材,還裝了些敷臉護手的珍珠麵膜粉。
稱是在南方那幾年偶然得的一個護膚方子,恰好嫁妝裡有方子上羅列的上等藥材,研磨成粉,隔三差五調水敷臉,能讓臉和雙手變得水潤嫩滑。
鐘敏華哭笑不得:“我都這把年紀了,要那麼水嫩乾什麼!還是你自個留著用吧。”
徐茵不由分說塞到她的行李包袱裡,不認同婆婆這話:“母親此言差矣!咱們女人任何時候都有取悅自己的權利,女人的存在,固然有生兒育女的責任,但也不全是為男人活的。何況您還年輕著呢,怎麼就不能用了?”
才四十出頭,又不是七老八十了。
這個年紀擱後世,沒結婚的一薅一大把呢。
鐘敏華聞言,詫異兒媳婦驚世駭俗理論的同時,心裡深處的某個角落,湧出了一股暖流。
這個時代的女子,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何曾真正為自己活過?
自從老爺去世後,她刻意把自己打扮得素雅寡淡,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風言風語。
寡婦這身份,無論是在民間,還是在王侯世家,都是彆樣敏感的存在。
唯有今日,兒媳婦這番話,擊中了她心裡某根弦。
雖說她不曾起過二嫁的心思,拋開她對老爺的情義不談,單是她薛大夫人的身份、還有背後的娘家鐘家,也不會允許,因為丟不起這個臉。
但女子哪個不愛美?
“母親,您回府以後彆的都不用管,陪老太君嘮嘮嗑、照顧好自己就行,二嬸倘若非要拉你去為兩位弟弟的婚事出謀劃策,你就推到夫君頭上,說您為了夫君的身體茶飯不思,哪有精力管其他。”
薛昭瑾:“……”
合著他還要繼續扮演走一步喘三喘的病秧子?
鐘敏華被兒媳婦一再洗腦——莫管二房家事,都形成條件反射了,沒問為什麼就點頭應下,反過來叮囑了小倆口幾句,就坐上馬車離開了。
直到翹首也看不到馬車影以後,小倆口才轉身回內院。
路上,薛昭瑾偏頭看向徐茵:“你希望母親二嫁?”
徐茵一臉懵逼:“沒有啊。”
她啥時候希望婆婆二嫁了?
當然,婆婆要是真的有心有所屬的人,她也不會介意就是了。
“那你怎麼……”
“哦,你說護膚粉滋養霜啊?我看京城的氣候比較乾燥,不做好皮膚護理,容易起皮、開裂。洗漱後潤潤膚,彆人看著賞心悅目、自己也感到舒服不是?”
說到這兒,徐茵意味深長地睇了他一眼:“你泡完溫湯,我給你推拿按摩穴位時,也順便給你護膚了啊,照你這邏輯,莫非你也有紅杏出牆的異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