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著長香一點一點焚到下半炷,接旨的人還沒到,跪著的人心裡叫苦連天。
二夫人更是在心裡把徐茵罵了個狗血淋頭,什麼話難聽罵什麼,可有什麼用?正主不到,她就得老老實實跪著,否則就是對聖上不尊。
終於,小兩口的車駕到了。
徐茵扶著薛昭瑾從馬車上下來,先避著眾人到前院供客人梳洗的院子沐浴更衣,在下人的伺候下,換上繁複的正裝,才匆匆趕到前院天井,下跪接旨。
古代世界彆的倒是都能適應,就是動不動下跪行禮這一點,屬實令人無奈。
下跪仨時辰,接旨三分鐘。
接完旨,其他人都散了,主要是站都站不起來,需要下人攙扶,好不容易站起來了腿腳也麻的需要去緩一緩。
四皇子對老太君說了幾句恭喜之類的話,便跟隨薛昭瑾兩口子去東院。
一到東院,徐茵讓小瑾同誌自個招待四皇子,她扶著婆婆去屋裡敷膝蓋。
沒想到婆婆屏退下人後,從膝蓋處解了一對小巧的軟墊子下來。
徐茵:“……”
鐘敏華看到她懵逼的表情,噗嗤笑了,小聲解釋:“以前老太爺還在時,經常有聖旨上門,跪出經驗來了。不僅我,也不單咱們家,但凡需要麵聖、接旨,都是這麼做的。你當你二叔、二嬸他們真的疼得走不了路呢?那是演給四皇子看的。”
徐茵:“……”
對不起!她低估了古人的智慧!
不過,就算膝蓋處綁著軟墊,一跪跪那麼久,腿也受不了。
徐茵讓丫鬟打了一盆熱水,給婆婆熱敷以後,倒了點精油給她做起了腿部spa。
怎麼說也是因她而起的,否則不用遭這個罪。
“沒想到四皇子還真的說到做到,幫你爭取到了誥命。”鐘敏華舒坦地呼出一口氣,欣慰地說道,“茵茵,我第一眼見到你,就知道你是有個能耐的孩子,阿瑾能娶你為妻,是他的福氣,也是他的造化。”
類似的對話,也發生在一院之隔的鬆雪院。
“阿瑾,此刻沒有彆人,你就不用在心裡偷著樂了,想笑就笑出聲,本宮又不會笑話你。話說你這家夥墜馬那次的運氣差到家,沒想到娶了個衝喜夫人竟然這般有能耐,連父皇都不吝言辭地誇了她好幾次,父皇極少這麼誇人的,何況誇的還是一名女子。”
薛昭瑾朝他伸出手。
四皇子愣了一下:“什麼意思?”
“借給你打樣的牌呢?還有那副沒完工的保齡球。宮裡的能人匠師那麼多,不至於這麼多天了還沒做出來?”
四皇子好氣又好笑:“這次是專程給弟妹送誥命來的,那些不過是消遣的小玩意兒,至於這麼著急催討?”
薛昭瑾和他相交多年,才不信他這套說辭:“殿下怕是帶回府玩得樂不思蜀,忘了還給原主人吧?”
四皇子心虛地摸摸鼻子:“咳,不就是一副沉香木牌嗎?趕明送三副賠給弟妹總行了吧?弟妹那副……咳,其實是被父皇借去玩了,父皇不提,本宮也不好意思催討啊。”
“……”
“不過你放心!父皇對弟妹印象極好,此番還想邀她入宮陪母後打牌嘮嗑呢。”
提著裙擺正要跨門檻的徐茵:“……”
鬥地主鬥到皇宮裡,她怕是普天下第一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