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使用瞬間移動直接來到了頂樓,那間被重重保護起來的首領辦公室之外保持著警惕的黑手黨們顯然被我打了個措手不及,他們身穿防彈衣,帶著夜視鏡,手上拿著的也都是最新型號的衝|鋒|槍,但除去在看見我的那一瞬間他們試圖扣下扳機的舉動之外,這些顯示出港口黑手黨雄厚實力的軍用裝備就像是擺設般毫無用處。
對於不是異能力者的普通人,我距離他們越近,控製他們精神的速度就越快,像現在這樣隻隔了一條短短走廊的情況之下,在他們從看見我到反應過來要開槍的那短短三秒鐘內,我就可以完全壓製住他們的精神,篡奪他們對身體的使用權了。
他們甚至還沒有來得及通知森鷗外我的到來,便已經徹底地失去了意識,隻留一具空殼般的肉|體眼神空洞地維持著原來的姿勢。
我本來想要從正門走進去,但是轉念想想,又覺得這樣光明正大的出場方式有些對不起我特意花費時間弄的造型。
對,就是指這個花了一分鐘不到純粹隻是脫了一下鞋子的浮空造型。
於是我在門外像過家家一樣無聊地搬弄了一下這些黑手黨們,等瞬間移動的CD過去之後,使用超能力讓自己隱形,而後直接移動到了首領辦公室內。
空曠的辦公室裡點燃了蠟燭,昏黃而低沉的燈火搖曳不定,在拉上了厚實窗簾漆黑無光的室內投射下一片明暗交錯的光亮。
森鷗外就坐在他往常的位置之上,雙手交合撐著下巴,神色凝重地注視著那扇厚實而巨大的木門。
他的身後,作為森鷗外異能力的愛麗絲穿著鮮豔的紅色洋裙,一頭金發披散著在空中輕輕浮動,周身隱約環繞著異能力發動時微弱白光,她麵無表情地懸浮著,手中環抱著一個巨大的白色針筒,帶著警惕和殺意的眼神看不出半分平日裡任性的小公主模樣。
而太宰治正站在森鷗外的身側,一身黑手黨標配的黑色西裝,肩上依舊披著森鷗外當初送給他的大衣,他的左眼和衣物遮擋不住的露出部分都纏繞著厚實的雪白繃帶,看上去是個傷痕累累的病人,此時雙臂環胸立在黑暗之中,神色冷漠而黯淡,帶著不易察覺的嘲弄。
我光明正大地從正門走向森鷗外的時候,一不小心跟他的眼神對上了。
那雙鳶色的漂亮眸子裡清清楚楚地倒映出了我的身影。
我意識到隱形對太宰治也是不管用的,而他在下一秒卻若無其事般地移開了眼睛,假裝沒有看到般跟森鷗外攀談了起來。
“宇智波君的思維控製真是可怕啊,之前一直把他的能力限製在獲取情報上麵,太浪費了。”
“浪費?”森鷗外嗤笑了一聲,“不,應該連獲取情報這樣的事情都不讓他接觸。”
“太宰,你知道在每天收到他收集到的情報的時候,我心中是怎樣的一種毛骨悚然嗎?無論是怎樣機密的情報,無論用何種方式來保密,無論藏在怎樣不可思議的地方,就算是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的秘密,隻要留有一絲痕跡,他就能使用他那宛若神明般的能力將他想知道的東西完完整整複原出來。”
“在進入港口黑手黨之前,他隻是幼稚地將這樣的才能用在傳達心聲和掩蓋異常之上,但是成為我們的一員之後,他卻以令人畏懼的速度不斷地沉入這片黑暗,不斷熟悉著這裡肮臟而血腥的規則,就像回到水裡的遊魚一樣自在並且日益強大了起來。”
“誒——”太宰治拖長了尾音,玩笑般問道,“森先生是後悔把宇智波君拉進港口黑手黨了嗎?”
“不。”森鷗外吐出了一個字眼,冷冷地說道,“我後悔的是沒有像Q那樣在見到他的第一麵,就把他關在與世隔絕的地方。”
“隻要有人的存在,他就無所不能。”
[你說的沒錯。]
我默默地聽著森鷗外的獨白,趁著他被太宰治轉移了注意力的時候,坐在了他的辦公桌右邊,也就是森鷗外的左手側。
隱形的能力隻要被彆人碰到就會自動解除,所以我在森鷗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接了一嘴,歪頭看向他,伸出手去按在了他的額頭上。
在皮膚相接的那一刻,隱形解除了。
我的身形忽然倒映在了森鷗外的瞳孔之中,一身黑衣的孩子就坐在他靠近心臟的左手側,麵色慘白,眼瞳漆黑,帶著深深的怨恨與狂亂,冰冷如同屍體般的手掌已經按在了他的額頭處,帶著讓神經不停尖叫的危機感。
森鷗外的瞳孔驟然緊縮,他隻來得及大喊一聲,“愛麗絲!”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怎麼做,林太郎!”冷麵的愛麗絲將鋒利的針尖對準了我毫不猶豫地狠狠捅了下來。
我本來已經做好了用自己的皮膚強度硬抗異能力的準備,但是在閃爍著泠泠寒光的針尖真的紮在我身上之前,愛麗絲消失了。
“哦呀哦呀,真是驚險啊宇智波君。”太宰治慢悠悠地將手放了下來,重新纏繞了一下有些鬆散的繃帶,朝我露出了一個虛偽到有些惡心的笑容。
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並不想搭理他。
果然無論如何我都還是討厭自己沒有辦法預測下一步行動的東西。
跟之前被我控製了精神的人不同,我並沒有讓森鷗外的意識沉睡,隻是掌控了他的身體,像是喜歡人偶的小女孩一樣玩了起來。
從決定給森鷗外一個教訓的時候我就在思考了。
對於森鷗外來說,什麼才是最重要的?
金錢?權勢?他引以為豪的醫術?港口黑手黨?還是他自己的性命?
不,都不是。
是這座城市。
雖然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但在我的好感度顯示器上,森鷗外一向在十點到三十點這個區間徘徊的好感度,唯獨在對橫濱市這樣抽象的概念上達到了讓人目瞪口呆的一萬點。
我不禁陷入了深思。
我逐漸生出了一個猜想。
我恍然大悟。
莫非,森鷗外,是個城性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