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畢竟,我可不是那麼有禮貌的人,韋恩小姐。”
“……再說一次,你的用詞真的太怪了。”
艾薇嘀嘀咕咕地坐回在長椅上。
在落汗之前,艾薇還是穿著練功服,赤著腳踩在地麵上。好在這裡的地板都鋪了特質的材料,這樣待著也不是很涼。
此時她擰開瓶蓋,抿了一口飲料,然後不自覺地擰起眉頭。
“……是不是有點太甜了?”
“你難道不喜歡甜的東西嗎?”
“不是,我當然喜歡……但是橙汁好喝就好喝在那種酸酸甜甜的口味,隻想喝甜的我買點彆的不行嗎。這個味道,就,有點太不橙汁了。”
少女有那麼一瞬間的鼓腮。
她扭頭。
蛇倉翔太也正看著她。
他手裡拿著飲料瓶,那雙黑色的眼眸裡寫著幽幽笑意,神色專注而又顯得晦澀。汗珠順著他額角處滑落,最後懸在鬢邊,折射著陽光的色彩。
“……”
艾薇移開目光。
然後又灌了幾口橙汁。
——顯而易見的,她完全沒有嘗出來一丁點味道。
*
*
*
“明天還是這個時間,不要忘了哦。”
“當然。”
“那——”
“不過,艾薇小姐,既然你堅持要每天都進行這樣高強度的訓練,回去你要好好放鬆一下,做幾次拉伸哦~”
“我知道啦~那我就先走了!”
彆讓人家上樓看到你。
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覺得,這個教練的身份暴露之後,自己可能會麵對一些自己不想看到的恐怖場麵。
長發吊成一個馬尾,也已經換上了常服,艾薇笑著揮手道彆。
蛇倉翔太含笑應了一聲。
再抬起視線的時候,那道身影已經步伐輕快地消失在門口,還能遠遠地聽到她跟主事人道彆的清甜嗓音。
……
準確地說,是前任主事人。
那個老教練猶猶豫豫地進了門。
他小心翼翼地掃了一眼,就看到那個還穿著練功服的男人正在看自己手裡的飲料瓶,唇角略略勾起,依舊是那種叫人不自覺心生畏縮的笑容。
所以就不知道那個姑娘怎麼那麼傻白甜。
——她為什麼一點都不害怕的?
老教練表示不解。
“你今天表現得不錯。”
“您!您過獎了……這是我該做的。”
他驟然一驚,趕緊低頭垂手,恭恭敬敬地站好。
——他也不敢不恭敬。
哥譚是一座罪惡的城市,偏偏還有著屬於自己的、混亂中的秩序。很多外來者以為自己可以在這裡發財,但事實是,他們都被這裡的無邊黑暗吞沒,連名姓都沒能留下來。
可眼前的男人,沒有人知道他來自哪裡,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想做什麼。但事實就是,哥譚的hei幫被他飛快地收攏吞並,大大小小的頭目在絕對的力量麵前低頭屈服。
……
有人不肯低頭嗎?
當然有。
哥譚人的排外心理那麼重,怎麼可能願意輕易服從一個外來者。
所以沒有人知道這些骨頭硬的頭目都去了哪裡。
也沒有人敢開口詢問。
他們無聲無息地消失在哥譚。
——消失得那麼快,那麼輕鬆,那麼平靜,沒有激起任何後續的波瀾,就像是所有消失在哥譚的普通人一樣。
於是所有剩下的人都學會了俯身。
也許這是件好事也說不定。
突然被找上門來的老教練忍不住想。
以前他為了活命,投靠了一個小頭目——畢竟厲害的hei幫看不上他這種廢|物的庸人。
可事實是,在哥譚,不是你學壞了,你就能活得好。
他每個月都要上繳大量的錢財不說,還依舊要戰戰兢兢地活著——這種小hei幫並不具有太強的威懾力,他還是有可能被彆的幫派隨手乾掉,而那個小頭目不立刻搶走自己的訓練場,就已經是足夠體貼了。
現在跟隨著這樣的強者,彆人不敢傷害自己不說,也許這個新boss占據一片天地之後,自己還能搶到什麼厲害的地位呢。
這難道不好嗎?
良久的沉默。
黑發的青年輕輕笑出聲來。
“很不錯的說法,那就記住,這是你該做的。畢竟你是這裡的‘主事人’,招攬學員和安排教練都是你的工作,是不是?”
“……是,我記住了。”
“你下去吧。”
“是。”
老教練小心翼翼地離開了這個訓練室。
短暫的停頓後,男人擰開手裡的飲料瓶,喝了一大口。
“確實太甜了。”
他輕笑。
然後輕輕敲擊手腕上看似普通的腕表。
“對了,那些監控還有竊聽設備,以後也要拜托你繼續幫忙修改了哦。”
【……】
明明沒有人說話,他卻好像聽到了什麼聲音一樣,笑容更加玩味。
“喂喂,乾嘛這個態度呢,我的身份記錄都是你做的,現在隻是多幫個忙而已——再說,你幫的又不是我,而是她,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