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先生!”
“穆先生你不必理會這些奸人!”
“穆先生你彆出去……”
鬨哄哄的學生們讓出一條路,一名穿著灰白軍服的中年人緩緩走出來。不少學生試圖攔住他,但他就像是一台勻速移動的壓路機,無論是拉扯還是堵路都無法降低他的移動速度,攔截的學生被他儘數擠開。
星刻軍事學院內部進行軍事化教育,學生教師平日都是穿軍服進行教學。學生穿灰黑軍服,教師這是穿灰白軍服,前者耐穿,後者顯能——能否在日常生活中將白色軍服穿得整潔得體,是軍院教師基本能力的體現。
這個中年人顯然就是軍院典範教師,白色袖口潔淨如新,衣服表麵平整無皺,雙手放在背後,龍行虎步,氣若山河,兩鬢蒼白,胡須經過打理,看上去不怒自威。
他走到樂語五步之外,平靜說道:“千羽流。”
“學生見過穆先生。”樂語抱拳說道。
“不敢,不知穆某犯了什麼大罪,需要勞駕統計司的千隊長興師動眾來抓捕我。”穆飛鴻看了一眼樂語的手銃:“莫不是想讓我補上林錦耀的後塵?”
陳輔拿出一張拘捕令:“林錦耀涉嫌私通逆光,謀逆朝廷,我們在他的家中找到與你的親密來信,現在懷疑你也有私通逆光的嫌疑,帶你回統計司詢問。”
樂語點點頭:“如果穆先生清白無辜,統計司絕不冤枉好人。”
“噗嗤哈哈哈,統計司絕不冤枉好人……”穆飛鴻忍不住大笑起來,麵露譏諷:“恐怕,統計司對好人的定義,跟我們普通人的定義不太一樣呢。”
“人對定義的爭辯,便是混亂的濫觴。”樂語搖搖頭:“看來我們無法取得一致共識。不過,統計司正是為了讓大家放棄爭辯而設立的部門,穆先生,請。”
經過一天的消化,樂語現在已經可以完美地扮演千羽流,尤其是將他的反派角色形象扮演的入木三分:平靜,冷漠,不近人情,毫無人性。
雖然做之前還有一點猶豫抗拒,但做了之後,樂語卻覺得還挺爽的。
或許每個人心中都曾幻想過自己扮演一個迷人的反派角色。
“穆先生,不可!”
“穆老師,統計司是狼巢虎穴,你去了就死定了啊!”
“穆先生……”
“各位。”穆飛鴻朗聲說道:“廢話不說,閒話不提,就此散去吧。回去好好學習,以後才能報效祖國,建設理想世界。”
“但是……”還是有學生憤憤不平。
穆飛鴻大喝道:“全體,立正!”
嗒!
同時響起的並腳聲,將地麵踩出響亮的樂章。剛才吵鬨的學生沒有再說話,所有人立正肅靜,靜靜看著統計司和穆飛鴻。
樂語輕輕呼出一口氣。比起剛才氣勢洶洶的鬨事學生,現在這群遵守軍令的預備軍人,更讓人感到一股徹骨寒意。
穆飛鴻,你做出了準確的判斷。
“好好看著,不要衝動,你們是未來。”穆飛鴻露出欣慰的笑容:“這是我能為你們上的最後一堂課:不要害怕火炬的熄滅,你們都將成為光。”
他看向樂語,放在背後的雙手赫然拿著一圈繩子:“來吧,千隊長,我已經為你準備好了工具。”
陳輔倒抽一口寒氣:“千哥,要我幫忙嗎?”
“幫忙?”舟光世有些不懂,這人不都投降了嗎,還幫什麼嗎?
“你沒看資料嗎,穆飛鴻在軍事學院教的是八稻流咬戰法,最擅長近身擒拿格鬥!”艾麗麗剛垂下的手銃又提起來:“他果然還是想暴力抗法!”
穆飛鴻晃了晃繩子,平淡的笑意裡露出些許不屑:“千隊長,你過來啊。”
陳輔拿出手銬:“千哥,還是讓我將穆老師……”
“不用。”樂語按住了陳輔的肩膀,“穆先生想檢查我的學業,我怎能拒絕這份好意?我這手戰法修為,還是多虧穆先生的傳道受業解惑。”
“想當年結業考核,千隊長你是同期第一,咬戰法無人能出你其右。”穆飛鴻淡淡說道:“不必歸功於我,我對你跟對待其他學生一樣不偏不倚,你有現在這份成就,全是你自己的功勞,可萬萬不能提及我的名字,我老穆受不起,星刻軍院更受不起。”
樂語臉色平靜,根本沒因為穆飛鴻的暗諷生氣,他現在腦子裡正忙著回憶千羽流的戰法經驗呢。
主動接受穆飛鴻的邀戰,並非樂語一時興起,而是他想要儘快消化千羽流的戰鬥力。昨晚奎照藍炎裡士傑等人的戰鬥,徹底刷新了樂語的世界觀,讓他徹底明白這個世界的強者可以超越熱武器的程度。
無論是為了繼續千羽流的道路,還是為了生存,樂語都要儘快從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宅男轉換成無血無淚的戰士,將千羽流的能力化為自己的能力。
而最好的改變方式,莫過於去戰鬥。
隻是戰鬥對象比較難尋,跟比千羽流弱的人打,萬一輸了豈不是暴露千羽流外強中乾?跟比千羽流強的人打,樂語現在就隻知道奎照和藍炎比他強,萬一被他們發現千羽流腳步鬆散拳腳不精豈不是會被看輕?
這時候穆飛鴻的邀戰,簡直是再好不過的天賜良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