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就是生命。”
丁翼魚在馬夫耳邊平靜說道:“你想浪費我的生命?”
馬夫咽了口唾沫,回憶起丁家四少的種種傳聞,背生冷汗不止,連連搖頭,用力揮舞馬鞭,驅使馬匹狂奔!
“啊!!”
“喂!?喂!你們乾什麼!”
“我的腳,我的腳!”
城門口一片混亂,十幾名隨隊騎者護送兩側,跟著車隊衝進甕城裡。城衛設下的路障直接被撞飛,正在排隊的人流匆忙躲避。
“四少爺,前麵有輛馬車——好像是糞車!”
丁翼魚臉露嫌惡:“繞過去吧。”
踏踏踏踏——
麵對高頭大馬的龐大衝鋒,路上行人隻能匆忙躲避,就連負責維持秩序的城衛也躲到一邊。一片混亂中,路中間一個正流鼻涕咬手指的小男孩茫然地看了看周圍,似乎在疑惑身邊的人怎麼忽然就不見了。聽到背後轟隆隆的聲音,他回頭一看,便看見足足有三個他高的馬匹衝來。
“陳輔。”
“收到。”
一道疾影掠過,抱起小男孩滾到一邊。
與此同時,一陣光爆在馬匹前進方向的側麵炸開,如牙似尖的光輝重重轟擊到馬匹軀體上!
咬戰法·洪吐!
馬匹的衝鋒勢頭頓時刹住,慘鳴一聲跌倒在地。車廂也因此被甩了出去,一個人影從裡麵竄了出來,穿著絲華綢服,戴著鎖鏈手套。
“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攔我的車。”丁翼魚好整以暇地整理衣領,看著對麵穿著藍色外套的統計司乾員,問道:“你攔之前,沒看清楚車上的旗幟嗎?”
“沒看清楚,也不需要看。”藍外套平靜說道:“按照藍司長的命令,所有進入星刻郡的人員貨物都要徹底檢查,更彆提你們這些衝撞城門的違法歹徒。”
“哼。”丁翼魚冷笑一聲,從懷裡拿出一張硬皮文件,隨手一甩飛過去:“這是丁郡守簽署的通行證,我們是為丁郡守護送重要貨物的丁家族人,丁郡守是我大伯。這樣,你還要檢查嗎?”
在衝入城門的時候,丁翼魚就在想會不會有人攔下他,沒想到真的有這種眼珠子放著不用的人。
不過也好,他現在就可以拿出這張通行證。不為彆的,一想到麵前這個人的表情從大義凜然,變得緊張不安,再變得猶豫不決,最後變得低眉順氣,丁翼魚就覺得很有意思。
“原來是這種炮灰啊……”
雨聲中,丁翼魚聽見藍外套嘟囔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然後藍外套點點頭:“我明白了。”
“明白了,就讓開路,我急著去見大伯呢。”丁翼魚拍拍外套,看了看自己的靴子:“你的儘忠職守,我等下會如實報告給大伯。隻是我現在的靴子臟了,如果你願意過來舔乾淨,我說不定可以為你美言幾句——”
嘶啦!
丁翼魚看見自己甩出去的通行證,被那個藍外套撕成碎片,頓時愣住了。
“你說丁郡守是你大伯我就會信啊?我還說呂仲是我嶽父呢。”藍外套冷笑道:“以為拿著一張過期的通行證就能隨意出入衝關?彆說你不是,就算你真的是丁郡守不知哪個疙瘩冒出來的窮親戚,我今天打的就是丁郡守的親戚!”
丁翼魚怒極反笑:“有意思,你是誰?”
“統計司,千羽流!”
……
城門通道裡,駕著糞車的年輕人看了看手上的字條。
「進入甕城後點燃炮仗炸糞引起騷亂。」
他看了看甕城裡的雙方對峙,又看了看遠處已經悄然入郡的運輸車隊,想了想,決定調轉馬頭往城外走。
他還以為自己怎麼也得挨一頓毒打,沒想到連毒打都有人爭著要,溜了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