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鐺!鐺!鐺!
“我剛才也在思考,在身體虛弱,光亮照明,手無寸鐵的情況下你要如何刺殺我,沒想到……”
樂語及時揮舞淨魂邪魔之劍劈開了射向他要害的圓鉛彈,但他的四肢部位依然受到了殺傷,左肩、右臂、左大腿都綻放血花,鮮血淋漓。
“……他們居然會派一個擁有神兵的刺客來刺殺我。”戴著麵紗風情萬種的荊正威笑道。
樂語也沒想到,荊正威居然掏出一柄對人寶具——霰彈銃!
霰彈銃所使用的子母彈都包含8~12個圓鉛彈,在短距離相當於一場子彈風暴,是他們這些戰法武者唯一無法躲避的銃械。
如果在開闊地帶,樂語還能依靠製造光爆和身體素質躲避霰彈,但現在他處於房間之中,根本沒有挪移空間,而他目前的身體情況也不足以支撐他玩騷操作!
隻是霰彈銃因為攻擊距離不夠遠,銃械和子彈的造價又遠超普通輕銃,隻適合近距離武力壓製,然而邊軍對蠻夷的鎮壓中並不需要這種近距離的武力壓製,因此霰彈銃產量一直不高,樂語在星刻郡就從未見過。
逃跑,但仍處於他的射程範圍裡,最好的結果也是重傷瀕死。
正麵尋覓戰機,反而有一線生機!
腰部微微下沉,雙腿緊繃,全身蓄勢待發,樂語問道:“互換身份,是你的一時興起?還是你的特殊癖好?”
荊正威向前一步,似乎也很有談興:“當然是為了你們這些刺客而準備的歡迎儀式,不過說癖好也不能算錯,我平日也有喜歡華美服飾的習慣,不過從不在人前表現……我也想不到,這些上不了台麵,寫不進履曆,不為人道的‘愛好’,會在這個時候救我一命。”
樂語默默在心裡刪去被尹冥鴻騙了的可能。如果尹冥鴻早知道荊正威是女裝大佬,那樂語這次自然是又被坑了——那樣的話,他就不得不對白夜這個組織刮目相看了,怎麼一個兩個間諜全都是二五仔?
不過看起來荊正威應該是將所有人都瞞過去了,也不知道他哪來的混聲技巧,樂語聽起來居然發現不了任何異樣——這他媽是將喉結修煉成變聲器了嗎?
“你早知道我?”
“怎麼可能。”荊正威又朝樂語走近一步:“我以為他們最多就請動家族的裡軍黑荊棘,又或者借調其他家族的裡軍……我聽聞你們應該是不允許對我們動手的吧?這難道是你自己私底下接的任務?”
果然,東陽貴族並不陌生無名組織,就連一個商會子弟也知道無名組織不對東陽人出手的規矩……樂語微微挑眉:“皇帝死了,天際叛了。“
“嗯?”
“時代變了,組織的規矩,自然也不一樣了。”樂語毫不猶豫給黑衣樓潑臟水:“畢竟比起給你們當狗,始終比不上將你們當成狗來殺來得爽快。”
“真的嗎?”荊正威似乎並沒有因此慌亂,又向前一步,饒有興趣地問道:“也就是說你們以後可以接對東陽人的委托了?看來我趕上了一個好時代啊。”
對,再近一點,再靠近一點!
樂語心裡估算自己目前的最遠突襲距離,平緩心情凝聚精神,主動引起他的注意力:“你不好奇是誰委托組織殺你嗎?”
“不好奇,”荊正威搖搖頭:“老頭子下不了床,誰都知道殺了我他們才有機會坐穩家主的位子,正武嫌疑最大,但他向來不喜歡這種盤外招,他更喜歡堂堂正正打擊我,不過他還有一個尖酸刻薄的母親,他媽忽然找一晚過來捅死我也不出奇……”
“那個私生子正風也很有可能,他固然是沒機會爭奪家主,但我死了他才有可能分一筆財產,而且他出生底層豬朋狗友不少,說不定就認識一位刺客呢……”
“正堂嫌疑也不小,雖然他平時傻乎乎的,但他那個未婚妻可真的是人精,居然能將他那一畝三分地培養得能跟正武打擂台……我是他們路上的攔路石,除掉我肯定是他們計劃的一部分……”
“不過除了我這些相親相愛的家人以外,外人也很希望利用我的死亡來製造荊家的分裂,譬如其他商會,譬如……”
荊正威又踏前一步,笑意盈盈道:“……逆光亂黨之類的。”
就是現在!
樂語渾身肌肉如弓弦律動,身體如箭一般刺向荊正威,一輪薄薄的光爆炸開,沒有任何殺傷力,隻求擾亂敵人的視線!
而荊正威遭遇突襲的第一反應,果然也是後退躲避,而沒有扣下扳機,自以為自己還處於安全距離了!
然而樂語在剛才就一直用‘幻象外衣’模糊自己的真實位置。作為中級戰法的技巧之一,維持幻象外衣並不需要多少精神力,而且無聲無息,哪怕同為中級武者也隻能認出,無法識破,更何況荊正威這個恃銃行凶的大少爺?
樂語的真實位置,其實比彆人眼中更前一步!
就是這一步,足以讓淨魂邪魔之劍碰到荊正威的霰彈銃!
嘩啦一聲輕響,樂語削掉了霰彈銃的銃管,順勢踏前斬向荊正威!
然而荊正威這時候卻表現出行雲流水的敏捷掉,不僅直接棄掉了霰彈銃,還腳踩清風禦光而行,刹那間躲開樂語的劍尖!
這是……淩虛戰法!
樂語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既然荊正威的智商沒尹冥鴻說得那麼草包,那麼荊正威的真正實力,自然也沒有尹冥鴻說得那麼戰五渣。
但你現在已經手無寸鐵,所學的也是堪稱戰力最弱的淩虛戰法,你還能秒殺我!?
就在此時,荊正威忽然掀開裙子,露出自己光滑白皙的大腿,然後……
拿出綁在大腿上的一柄短管霰彈銃。
……
……
炎京,甜水胡同乙叁號的客廳裡,一片安靜。
奈青霓忐忑不安地看著千雨雅,在說出口之後,她就已經後悔了,心想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應該過幾天,過幾個月,等她們在炎京交到了新的朋友,找到了新的依靠,再將這些消息告訴她們。
對她們來說,這些事,實在太沉重了,她們在這個繁花似錦的年齡,不應該背負這些國仇家恨。哪怕這隻是一個虛幻的幸福泡影,也應該要儘量維持,直接刺破它,實在太殘酷了。
隻是千雨雅的表現,讓奈青霓衝動地說了出口。
跟奎念弱掛在嘴邊的‘思念’不一樣,跟黎瑩整天嘻嘻哈哈但總會買上一份中老年人禮物的‘掛念’也不一樣,千雨雅心中懷著的,是希望。
名為希望的酒醞釀得越久,變質之後的絕望味道也就越加濃烈。
奈青霓下意識地認為,早點告訴她,才是對她最好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