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語臉色陰沉不定,打出一張直擊牌,問道:“你為何要告訴我這些?”
琴樂陰揭開底牌,是反擊牌:“因為我先前曾經派倚天幫刺殺你,你又是睚眥必報的人,為了消除你心中疑慮,我必須先表明身份。”
“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說謊呢?”
“你可以去問荊青蚨或者聽古,他們這些老人,多多少少都聽過輝耀四衛的傳聞。”琴樂陰笑道:“當然,你頂多隻能確證輝耀四衛的存在,但無法確認我就是輝耀四衛。雖然剛才那一行四衛格言足以證明我的身份,但你不是四衛中人,也無法理解其中含義。”
“更何況,我說不說謊並不重要,”琴樂陰再次蓋牌:“重要的是,我琴樂陰,能否為你的計劃推波助瀾,甚至幫助你更快到達你所期待的未來。”
樂語微微眯起眼睛:“什麼意思?”
“還是那句話,我知道你想顛覆銀血會,而我們輝耀四衛,跟你的目的是一樣的。”琴樂陰微微彎腰:“我們是誌同道合的夥伴。”
“為什麼你們想顛覆銀血會?”
“你應該也看出來了,銀血會對於國家而言,隻是一個毒瘤罷了。”琴樂陰冷笑道:“至於他們的政治企圖,更是一紙夢幻空花的噩夢罷了。”
“商人天性逐利,一群商人組成的統治階級近乎無能,他們除了盤剝和壓榨以外還會乾什麼?商人的意義本來隻是互通有無,損有餘而補不足,而他們現在所做的,卻是損不足而補有餘——囤積,打壓,壟斷,定義市場——整個玄燭郡在他們的統治下宛如人間煉獄,但他們還在沾沾自喜!”
樂語笑了:“但銀血會覺得在他們管理下,玄燭郡人民還不錯——”
“比爛罷了,我承認,在銀血會的管理下,各行各業的生產力的確是大幅度提高,各地的資源也在流入東陽區,但這是有一個前提的。”琴樂陰說道:“資源不會憑空出現,也不會憑空消失。銀血會竭力壓榨,但民眾還能活下去,這些資源來自哪裡?除了是玄燭郡生產的,更多的是銀血會通過貿易從其他各區掠奪的!”
“凡是跟銀血會建立貿易的地方,斯嘉蒂、天際區、晨風區等等,他們都在被銀血會吸血,所以東陽區玄燭郡才能活得這麼滋潤!”
“所以我才說銀血會是毒瘤。”琴樂陰打出一張直擊牌:“因為‘商人逐利’這種特性不能用於經營國家的層次上!如果輝耀真的被一群商人所掌控,那輝耀要麼隻能發動戰爭找其他國家吸血,要麼底層無限割肉供養上層。”
“但如果僅僅是這樣,輝耀四衛也不至於針對銀血會。”琴樂陰話鋒一轉:“收割底層,輝耀過去也是這樣,這是社會體製的問題。如果銀血會上位後,能在收割底層的時候推進社會生產力,我們輝耀四衛不僅不會想顛覆他們,甚至可能會支持他們。”
樂語蓋上一張牌:“看來銀血會有一個讓你們無法忍受的缺點。”
“沒錯!”琴樂陰也蓋了一張牌:“銀血會最大的問題是——因為商人逐利的天性,他們是無國界的!”
“已經有銀血商人轉移財富到斯嘉蒂,當他們覺得輝耀不能待了,就會馬上轉移到斯嘉蒂繼續當大地主大商人。”
“這才是我們輝耀四衛不能容忍的點。”
“收割底層,可以;染指權力,可以;但是帶著財富逃離輝耀,就不可以。”
“生是輝耀人,死是輝耀鬼。該是輝耀的東西,一分都不能帶走。”
“如果隻是叛變朝廷,輝耀四衛還可能先進行觀察判斷;但叛逃輝耀,罪不容赦!”
“從整體來看,銀血會這個組織天生就有叛逃輝耀的特質。如果人人都像這群商人這樣,賺得盆滿缽滿就離開輝耀,將財富轉移到其他國家,那輝耀遲早會被這種寄生蟲蛀空。”
琴樂陰掀開自己的暴擊牌:“東陽區裡四衛的力量不強,難以撼動銀血會。所以我們一直積累實力,並沒有輕舉妄動。”
“但你的《青年報》不一樣。”
“它可以成為一劑最強的猛藥,讓底層人民覺醒自我,讓銀血會病入膏肓。”
“當銀血會越是貪婪,欲望越強,建立的工廠越多,生產的貨物越多,當他們的商人帝國越壘越高,崩塌起來也會越加迅猛。”
“他們腐朽的屍體會成為肥沃的土壤,他們留下的財產會成為東陽區的力量,他們失敗的曆史會成為人們學習的資料。”
“但其實現在銀血會還沒到那個程度,正如他們所說,民眾還活得下去,那民眾就不會造反——除非隻有死一條路,否則沒人會把腦袋彆在腰帶上造反。”
“而你的《青年報》,在加速這一個過程。本來需要銀血會膨脹到極點,需要富人與窮人完全對立,需要底層人民生活日漸衰敗的時候才會引爆的矛盾,在《青年報》的引導下,逐漸產生了點燃的苗頭。”
“最妙的是,就連銀血會本身,都察覺不到《青年報》那隱藏在字裡行間的催化效果!”
“這是天下至剛至柔的武器,也正是我為你而來的真正原因。”
琴樂陰笑道:“你要顛覆銀血會,我也要顛覆銀血會,那我們不就是朋友嗎?”
樂語沉默片刻,打出一張直擊牌,說道:“我有一個問題。”
“請問。”
“我為什麼要和你們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