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第一個錯誤(1 / 2)

你有種就殺了我 聽日 8471 字 8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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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素客最近春風得意。

作為‘冠荊’煙業的負責人,荊素客根本不需要像其他族人一樣拚命撈錢,他隻需要輕輕一模,就能從日進鬥金裡賺到不少油水。

他不僅在內城有一處彆院,在外城也養了八房外室,畢竟他老婆是周家女,向來彪悍,他買個小妾也得偷偷摸摸。

煙鐵向來是荊家的兩大產業,不過煙業的崛起倒是頗為傳奇:之前荊家隻是靠包礦挖鐵挖煤的煤礦主土老板,那時候香煙還是中上流人士才享受得起的特供品。

有一天荊家家主抽完煙,發現居然有工人偷偷拿起他的煙頭嘬兩口,便意識到煙業絕對是一個大市場。

於是荊家開始將資金用於購買莊園種植煙草,而且完全不走上層路線,專門種最能長最粗糙最大量的劣質煙草,做成香煙低價賣給工人。

便宜香煙在玄燭底層暢銷起來,這種減壓的消費品很受口舌寡淡沒什麼物質享受(聽書隻是精神享受)的工人歡迎。

本來荊家家主隻是想做香煙收割自家工人的工資,沒想到‘冠荊’煙業很快就發展壯大,幾乎霸占了玄燭底層的香煙市場,獲得了大量流動資金。

不過荊家喜歡挖礦似乎是天性,他們將錢又投去買礦造鐵,等流動資金不夠才擴大煙業規模,不知不覺在煙鐵兩行都變成了巨無霸級彆的龍頭。

也不是沒有商會跟荊家搶奪底層煙業市場,但荊家煤礦鐵礦多,工人多,他規定自家工人隻允許買自家‘冠荊’香煙,彆人想帶煙進廠售賣直接亂棍打死,而且‘冠荊’香煙也是最便宜——其他商會的香煙要是比‘冠荊’更便宜,荊家就會朝香煙裡塞劣質草葉,甚至真的塞狗尾巴草,總之就是能維持成本和價格是東陽最低。

工人們一邊臭罵‘冠荊’香煙越來越不香,然後掏出錢讓孩子去買一包‘冠荊’——其他牌子香煙倒是香,但‘冠荊’夠便宜啊!

我就是沒事想嘬兩口,沒必要抽那種好貨,留點錢給孩子買點吃的不香嗎?

便宜才是王道!

等其他商會都玩不過荊家,‘冠荊’便成為玄燭底層首選的香煙牌子。隨著生產力發展,‘冠荊’也水漲船高,總銷售額逐漸超越其他高端香煙品牌,甚至成為荊家最富富的產業鏈。

當然,‘冠荊’能有現在的規模,也是因為有鋼鐵產業保駕護航。因為要挖礦,所以有負責鎮壓工人的武裝隊,因為有武裝隊,所以荊家武力很強——誰敢覬覦荊家的金錢奶牛,荊家就讓他們享受一下不聽話的工人的待遇。

用樂語的話來說,這叫做軟硬結合,煙業是外功,前期強,礦業是內功,後期穩。在八十八商會裡,荊家不是最能打的,也不是最有錢的,但絕對是綜合能力最強的第一序列!

而作為荊家的金錢奶牛的擠奶工負責人,荊素客自然是深受荊青蚨的信賴,用一句話就能概括他們的羈絆:當年荊青蚨那幾個弟弟,是荊素客幫忙帶壞的。

等荊青蚨當上家主後,那幾個弟弟有的出海病死在船上然後被海浪吞沒,有的死在香雪海裡疑似因為太刺激所以射爆了,總之死法都奇奇怪怪的,但他們的死亡總是繞不開這個一直為他們享樂提供資金的老好人——荊素客。

荊青蚨當了多少年家主,荊素客就負責了‘冠荊’煙業多少年,可謂是‘君以國士待我、我以國士報君’的君臣典範了。

但長久的友誼也抵不住時間的流逝,感情就像成熟飽滿墜墜落地的花果,它們很真,隻是會腐爛。當荊青蚨久病不起,荊素客便也開始思考自己的下家。

家主之位他想都沒想過,荊家嫡係傳承是延續百年的慣例,這個傳統也的確有效——荊家屹立不倒就是明證。

傳統不一定有用,但有用的必定會成為傳統。

荊素客思來想去,選擇投靠荊正堂。跟其他人認為荊正堂是一個軟弱的男人不一樣,作為養個小妾都偷偷摸摸的怕老婆人士,他對此有與眾不同的不解——真正軟弱的男人是對外軟弱對內硬氣,譬如打老婆的人就肯定硬不到哪裡去;像他們這種對內軟弱的怕老婆人士,對外反而會更加硬氣!

當然,荊正堂夫婦的賺錢能力才是令荊素客投注的重要因素。與其選荊正武這個‘弱化版荊青蚨’的家主,還不如選一個能帶大家一起賺大錢的家主呢!

不過荊正武自殺,荊青蚨病逝後,荊正堂找到他們這些支持者,明言他將會全麵支持新家主荊正威,他是來代表皇軍……不對,代表家主過來勸他們乖乖聽話。

就在荊素客忐忑不安等待新家主的審判時,卻發現新家主其實也是一個儒雅隨和的好人,不僅維持荊家現狀,還願意兌換兄弟們對屬下的承諾,讓大家儘管向他許願!

荊素客也不是傻子,他篤定那些獅子開大口的族人肯定會被針對,所以他隻寫了一個小小的願望:希望獲得一道免死金牌。

如果未來他犯了什麼錯,就可以用這道免死金牌,免於家主的懲罰。

這個願望不在於新家主會不會滿足,而在於表明荊素客的態度:我真的很乖,我犯錯了就挨打,我希望家主打我的時候不要打得太重嚶嚶嚶。

荊素客就是用這個法子哄自己老婆,所以他在外偷吃這麼多年,老婆再生氣也隻是拉他回家暴打榨乾,不至於在外人麵前落他顏麵。

半城區遇襲,荊家煙廠自然也燒了,不過‘冠荊’煙業起家早,工廠在外城還有兩三處,半城區燒了影響不大,反而令‘冠荊’香煙銷量更好——畢竟其他煙廠燒了嘛。

嘶——

坐在第一煙廠的廠長辦公室裡,荊素客點燃一根青紙煙,美滋滋地抽煙看報。青紙煙是荊家煙廠最高規格的香煙,是用來送禮的非賣品,煙葉都是從特定農莊運過來的優秀品種,回味無窮,醇厚滿足。

還有兩種是白紙煙和橙紙煙,白紙煙用的是黑煙葉,便宜量大易種,味道很嗆,但大多數賣力氣的男人都很喜歡,就是對身體傷害比較大;橙紙煙在白紙煙基礎上加了點特殊香料,不僅沒那麼嗆,抽起來還有一股甘甜味,是專門推出賣給小孩子的。

橙紙煙可以說是荊素客最自豪的成績,荊家這麼多年也隻是將香煙賣給成年男人,他做到將香煙賣給小孩子了!

如果能在有生之年研究出賣給女人的香煙,那他也在荊家家譜也有一席之地了。

不過問題就是他兒子居然喜歡抽橙紙煙,幸好他及時打了兒子一頓,然後吩咐煙廠做一批不傷身體的上好橙紙煙,讓兒子抽好煙。

拿到新一期《青年報》,荊素客第一時間自然是看封麵。

雖然他不是青年,但看青年報的封麵時,卻仿佛能回到那個萬物複蘇的年紀。

這一期的封麵很奇怪,居然隻有一個書桌場景,裡麵一個人都沒有。

說好的澀圖呢!?

不過荊素客仔細一看,發現些許端倪。

書桌上攤開的筆記本中央有一滴滴白色的痕跡,仿佛有什麼滴到筆記本上麵;

筆記本左麵的頁麵被揉出一道痕跡,就像曾經有一條白皙大腿壓在上麵;

書桌正前方的窗戶是一扇起了霧氣的琉璃窗,一雙漂亮的手印清晰地印在上麵,令人不禁幻想手印的主人多麼漂亮。

看著看著,荊素客回到了青年時期。

所謂的青年,就是靠幻想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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