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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牧晴眉吹彩虹屁吹得口乾舌燥,青嵐才心滿意足地點點頭,掠過這個話題。
不過對於牧晴眉的建議,青嵐卻是搖搖頭:“晴眉你的心意是很好的,但現在不是時候。”
“怎麼就不是時候了?”牧晴眉一愣,這裝逼還得講究起轉承合嗎:“現在就該將荊會長拿出來跟其他商人對比,讓大家知道銀血會商人,不行,但荊會長,很行!”
“有進步了,有改變了,做了好事,就該傳遍大街小巷,這樣才能讓大家理所應當地感激,這樣才能讓荊會長更有動力變成一個更好的人。”
牧晴眉的想法,也是絕大多數白夜行者的想法。
雖然出於任務分配和職業需求,必定有一部分白夜行者作為間諜潛伏者,默默無聞地為理想犧牲付出,但白夜並不會讓這些人就這麼化為曆史的塵埃,他們每個月都會發行內部報,專門刊登殉職的白夜行者的功績,以及各地白夜的成果。
如果外部環境惡劣,不能讓普羅大眾都知曉,沒關係,那就隻讓同誌們知道;
如果通訊手段欠缺,沒關係,那就隻讓當地的同誌們知道;
如果任務機密不能泄露,沒關係,那就先記著,以後再傳出去。
雖然白夜現在是隱秘組織,但所有成員們心裡都期待能光明正大登上曆史舞台的那一刻。過去的功過不能遺忘,因為它不僅僅代表先驅者們的輝煌事跡,更是繼承者們的鬥誌源泉。
以上是官方簡述,而按照牧晴眉的理解,那就是:
如果做好事不能裝逼,那將毫無意義。
在這個紛暗的夜幕下,人人苟且,惡徒橫行,如果你能發光,那就勇敢地閃耀,哪怕微弱,哪怕幼稚,哪怕孤獨,但總有人會向往你的光明,而追隨你的道路,一同閃耀。
終有一天,人性的光輝將會照亮夜幕,是為白夜。
雖然藍炎等人都認為白夜的思想幼稚空洞,但實際上白夜的內核是能自洽的,用一句話來簡括就是‘好人有好報’。為民眾付出犧牲的白夜行者,也能得到民眾的正麵反饋,吸引更多人參加到正義的事業裡,從而滾雪球越來越壯大。
換句話來說,白夜其實是後期英雄,要是給他們一個發育的機會,遲早能長成龐然大物。
所以牧晴眉才這麼著急,因為在她看來,現在就是讓荊正威滾雪球的機會,要是操作的好,這荊正威怕不是過幾天就正式成為白夜行者了。
翻滾吧,荊正威!
青嵐笑了笑:“他可不是那種會因為彆人的評價而改變自己想法的人。”
呼延絲蘿在一旁搖頭晃腦地說道:“做人不要太攀比,要比就比誰早起。你早起,我早起,我們……“
“彆說了!”牧晴眉直接打斷她施法,自從《青年報》刊登了這句順口溜,她一天至少要聽十幾次,聽到人都麻了,每天的好心情從聽見這句話結束。
牧晴眉沒有放棄,繼續勸道:“但荊會長看見報紙在讚揚他,他也會開心吧?我記得他就是這樣的虛榮……嗯……比較膚淺的男人。”
“你換了個詞也沒變得好聽啊。”青嵐沒好氣看了她一眼,不過她自己也點點頭:“不過有一說一,他的確就是這樣的人。”
外界大多數人,哪怕見過荊正威,對他的印象基本都是陰險狡詐,心狠手辣,麵厚心黑這幾個形容詞裡打轉,也就青嵐牧晴眉這些一開始就跟著他辦報社的人,才知道這個男人多麼膚淺。
彆的不說,現在《青年報》的討論版,一開始其實是因為有人寫信到報社,噴荊正威寫的東西低俗難看,於是荊正威就將這些評論置頂加精,然後讓小編們對其進行精準打擊,句句辛辣地還擊過去。
青嵐也知道,公子此舉肯定也有其他深意,而討論版到了現在也已經成為炙手可熱的版塊,但最開始公子的確就隻是想在大庭廣眾裡將罵自己的人狠狠噴回去。
至於那些吹公子,吹《青年報》彩虹屁的來信。
都貼在報社一樓的展示台裡,讓所有來賓瞻仰。
非常的虛榮,非常的膚淺,青嵐也非常的喜歡。
“所以,”牧晴眉眨眨眼睛:“我們要寫荊會長的報道嗎?”
青嵐搖搖頭:“那就按你說的寫報道,但你覺得我們可以寫什麼?”
“我們可以寫——”
牧晴眉突然卡殼了。
對啊,寫什麼?
寫荊正威在‘陰音隱’的色誘下浪子回頭,成為白夜的盟友?
荊正威肯定會感激地馬上跟他們劃清界限。
寫荊正威和‘陰音隱’幫助白夜燒了半城區?
因此失業的工人們肯定對牧晴眉的正義發言而感激涕淚。
寫正因為荊正威在殘忍迫害銀血商人,所以工人們的待遇和環境才因此提升?又或者寫直白點,工人主管之所以能當上負責人,你們之所以能得到欠款,都是荊正威大老爺的恩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