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們不是同一個組織的嗎?為何不能坐下來好好談談?”
千雨雅輕聲問道,這話一聽就知道她沒被社會毒打過——皇院和白夜給與了她某種錯覺,讓她認為同一個組織的人不會內鬥。
“每個人從‘回響’裡獲得的共鳴情報都不一樣,每個人的私心也不一樣。”
樂語說道:“雖然我們的大方向是相同的,但我們想走的路卻並不一致。”
“而有趣的是,每個能與‘回響’產生共鳴的組織成員,無一不是老奸巨猾因果深重意誌堅定的……梟雄。”
說到這裡,樂語也很委屈,如果他能死替一個生活無憂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妻妾成群的二世祖,他又何苦在外麵打拚呢?
但就連最接近這個標準的荊正威,也是一個惡貫滿盈又被卷入豪門恩怨的反派少爺,樂語好不容易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他洗白,將玄燭郡經營成自己的根據地,又被琴樂陰帶著換地圖。
樂語命苦啊!
千雨雅斟酌片刻,說道:“也就是說,我的兄長,陰音隱,荊正威還有琴老師你,在某一天忽然與‘回響’產生共鳴,獲得關於未來的信息,因此為了共同的目標,各自在暗處行動,偶爾也會互相幫助,並且一直在聯係,而且你們還知道自己的死期……”
“等等,有一個矛盾點。”千雨雅問道:“如果我的兄長知道自己要死在那一夜,那他為什麼不跟我一起上火車離開炎京,反而要留在星刻郡?”
“你真的對此有疑問嗎?”樂語反問道:“跟千羽流流著相同血液的你,難道猜測不出他會怎麼想嗎?”
千雨雅微微一怔,旋即呢喃道:“是啊……”
“當時身為統計司隊長的兄長如果上了火車,要麼在離開晨風區邊境時被呂仲的人抓捕致死,要麼跟其他乘客發生衝突而遇刺……”
“……就連我,也可能成為殺害他的凶手。”
“他或許以為陰音隱會保護他,卻不料陰音隱反而是他的送葬人……”
看著千雨雅自己腦補好故事裡的細節,樂語暗暗鬆了口氣——他這個故事固然是經不起推敲,但奈何千雨雅知道的太多了。
畢竟琴樂陰、荊正威、陰音隱、千羽流四人之間存在太多奇怪的聯係,任何正常思維都無法解釋。
其實樂語這個故事跟「死而替生」也差不多,甚至比「死而替生」更加可信——畢竟樂語無法解釋「死而替生」怎麼來的,但‘回響’卻可以說是未來創造的,毫無破綻。
彆問,問就是未來。
“你們怎麼聯係的?”千雨雅問道:“你和荊正威在東陽,陰音隱和兄長在星刻郡,相隔千裡之遙……用類似電報的裝置嗎?”
樂語眨眨眼睛,忽然想起什麼,從懷裡掏出一個方方正正的黑曜石琉璃長方盒。
“這是什麼?”
“手機。”樂語說道:“未來的通訊工具,這是‘回響’用了極其珍貴罕見的材料所製造的道具,也是我們唯一能從未來得到的東西。”
“它的作用就是證明自己的身份,以及聯係其他成員。當然,還可以用來娛樂,不過這就不多提了。”
“我知道這個,《未來回響》裡提到過。”千雨雅問道:“每個成員都會有的嗎?”
“嗯,每個活著的成員都會有。”
樂語想了想,又說道:“當然,丟了也很正常,並不是所有成員都喜歡聊天。”
如果未來琴樂陰也涼了,千雨雅又還沒找到自己的道路,樂語也隻能繼續假裝其他成員來遙控千雨雅了。
養妹一百歲,長憂九十九。
“雖然你說的內容過於荒誕,”千雨雅沉默了好一會兒說道:“但既然以我目前的情報量找不出你話語的破綻,那我願意相信你所說的一切。”
“謝謝,”樂語說道:“那你依舊願意追隨千羽流的道路,繼承他的誌願嗎?”